兰 青
曾读过诗经有曰:“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艾草,在我们那俗称“艾蒿,”在乡下马路边、房前屋后、荒草野地里遍地都是。
每年端午,母亲早早地喊我起床,拿着镰刀去村子北边山脚下那一片荒地割艾。艾草青青,一般都是成片成片地生长,有着独特的叶子和气味,不用仔细区分就能分辨,一会儿时间收割一大片。那天早上,你可以看到到处都是割艾的人穿行于屋落间,割艾要趁早,要在太阳出来露水没干之前才行。母亲把新割的艾草挑出来一些扎成一束插在门框上,剩下的艾草铺在猪舍的顶棚上晒干留着备用。
端午插艾,在我国古代时期就有这种传统习俗,一直延续至今。最早时,如挂艾草在门上,《荆楚岁月记》:“采艾以为人,悬门户上,以禳毒气。”艾草有重要的药用价值,可治病、炙穴、驱虫,还可以食用。老一辈的人说,端午位于春天和夏天之交,五月是毒月,五日是毒日,那天的中午是毒时,在这一天都要消灾防毒、驱虫辟邪。所以,有“清明插柳,端午插艾”之说。
艾草除了在端午那天发挥着大作用,在平时还有着很多的用途。小时候,蚊香并不是很普及,家家户户都要熏艾驱蚊。每晚睡觉前,用炭盆点一把艾草放在屋里熏着,睡觉时再把艾草灭掉关好门窗入睡。盛夏里酷热难耐,人们白天大多都蹲在家里不出门,只有晚上三五成群地围成一片唠唠家常,熏艾,是必不可少的。那时,闻着艾叶独有的清苦香味,听着大人们讲着富有传奇色彩的民间故事,是我不可多得的一段幸福时光。
记得有一年冬天,我的双脚生了冻疮发痒难受,母亲就把端午割的艾草拿出来一把放在大铁锅里熬。艾草汤煮开熬上一段时间后,趁热连汤带叶的都倒在盆里,盆上放两根方木条,外面蒙上一层塑料雨布,双脚放在盆上的木条上熏。直到水温不烫脚了再把脚放盆里泡一下,反复几次脚的冻疮就好了。那时,比涂抹药膏还要管用。在中医医学上,艾草有止血止痒消毒等功效,可以祛除体内湿气,对于小感冒也有疗效。艾草在制成艾炷炙穴外,鲜嫩的叶子可以食用,如艾草糍粑、艾草茶、艾草饼子等。但艾草再好,终究也是一味中药,食用也要适量适宜。
那些年,每年端午我都要陪着母亲割艾、插艾、晾艾,从小生活在遍地艾草的环境里,对于艾草,有着特殊的情感。毕业以后,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地生活,城市里除了车水马龙再也不见艾草青青,母亲依旧保留着割艾的习俗,连带着我的那一份都一起收割了。现在,商店里驱蚊的工具多种多样,熏艾驱蚊也成了过去式,母亲每年仍会备上许多艾草,一年四季里只为等待儿女的一声呼唤,随时满足儿女的需求。
这两年,我租住在城里的一个自然村,房东太太在门前的小院里种植了一片艾草,只为端午那天,可以延续插艾的习俗。收割的新鲜的艾草,房东太太会挨家挨户地给我们送来一把,也圆了我对艾草、对母亲的思念之情。
五月里,青青的艾草,一直生长在我的记忆最深处,迎着风雨茁壮成长。那浓重的一抹绿色和独特的香味,是我魂牵梦绕,挥之不去的乡愁。艾草青青,是希望,也是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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