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生力
疫情没能阻止人们正常的学习和生活。待在家里,我有更充足的时间和精力,除了耕云种月外,照顾小外孙准五岁的泰恒,和他玩耍。同时,辅导幼儿园老师在微信群里布置的写字、背诗作业。
“不对!不对姥姥!处处闻啼鸟,不是去去闻啼鸟。”姥姥初中毕业,工作后尽管在信阳学了点侉话,“鬓毛衰”了,光山话的底子却“乡音无改”。
小外孙我们没怎么教他,从电视幼儿动画片里已经被普通话潜移,夹杂着童音的标准话尽管不太清晰,已完全脱离了我们一家人的家乡话的土气。
清明节前一天,女儿从单位截图,发来老师布置的背诵唐诗作业,第二天要视频给老师。我于是给小外孙领诵“清明时节雨纷纷……” 她姥姥在赶面条,听我把“杏花村”的“花”读为“法”音,叫我莫误导了孩子。越往普通话靠,越不像话,急得我没了主意。
小家伙要是横起来,谁也没法。只要说给杨老师打电话,立马好了,天生的怕老师。不一会儿,他听了妈妈打来的电话更是心急。“我背不好,那怎么办?!”一吵闹,我也乱了方寸。小孩突然断片,更不配合了。姥姥说:“那我们三个一起来吧。”小孩说:“好,我们转圈背。”如此,他才愿意接上我们领的诗句。
姥姥方记得,接孩子时,他们在幼儿园里,老师叫他们手拉手地绕圈朗诵“白日依山尽”,以为是做游戏,原来是背诗啊!看来,教小孩背诗,也得有技巧,把孩子的兴趣点充分调动起来。
学校还没宣布开学,在家玩游戏中,偶尔从他嘴里溜出,“人之初,性本善……”,似猴子掰玉米般,“幼不学,老何为”,几句后又放下了。我便从手机百度出来,领他往前背,“玉不琢,不成器……”妻儿说我的记性咋这好?我说:“手机帮的忙。”年近花甲,完整的记住唐诗,没有超过小外孙会的那几首。我给他们说,我就止于幼儿园的水平。上了小学的话,我也奈何不了他。
清明后,老师又布置了背李白的《赠汪伦》。我对上次教小孩有了一点经验。“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一前一后,我领他背。几个回合后,他也能将就下来。
不过放开了,一到第三句,不提示,他冒出“借问酒家何处有”;提示了“桃花潭水……”,下面他接“——三千尺”。总是逃不出前几天背的《清明》,和此前幼儿园教的《望庐山瀑布》的影子。
如我给人写苏东坡《大江东去》,写着写着跑到毛泽东的《沁园春》去了。因为,里面的“江山如画”,变成了“江山如此多娇”,同收音机换了个波段,戛然变调。
姥姥最听不过我变不过来的“花”的发音。她抢着领读,“桃花潭水……”,孩子接了还是“——三千尺”。我说,“多了两千尺”,小家伙反应快,“一千尺”。他的发蒙是从数字开始的,对数字敏感。我和姥姥笑了,他也敞开大笑……
我给他说,赠人感情厚用“深”,“深千尺”。描写瀑布则是长,用“三千尺”。我问他,理解不,他哼了下。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写诗也会吟,看来古人默化真的有效。很快,他能完整地将诗背下来,叫姥姥赶紧录视频。
近年,回归传统文化上来,吟诗填词在社会悄然兴起。我也跟着附庸,杜甫的头、李白的尾、王维的身,颠来倒去嫁接过来,“偷”了不少组合成我的诗句。朋友们把我也当个诗人看,闲了同我聊诗。说明老来对于诗词韵味,我才有感觉。
作为儿童,模糊就让他模糊,在诗词历史的天空中,“桃花潭水——三千尺”,任意穿越吧。小孩子从小把诗词当儿歌唱,大了自然诗到用时不恨少,从传统文化枝里,相信会嫁接出新鲜的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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