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岩
这几天喝中了麦片鸡蛋稀饭。
鸡蛋打碎在锅里,蛋清入喉滑溜清爽,像快乐的小鱼在喉间游走,蛋黄有淡淡的香,麦片筋道,咀嚼时还发出细微的“砰砰啪啪”的脆响,感觉奇妙而美好。
晚上临睡前,我对先生说:“麦片鸡蛋稀饭还怪好喝哩,明天我也起来帮你做饭,我打稀饭,你摊煎饼,好不好?”先生不屑地“嗯”了一声,算是应答。我知道他的意思,他又在怀疑我许诺却不照办。
第二天,闹钟按时“叮铃铃”响,我听见先生“唉”了一声,关掉闹钟。这大冬天的,温暖的被窝,他也不想离开呀。迟了一小会儿,他披衣起床。
我屏住呼吸,假装在睡,我怕他喊我。
先生起来了,轻轻地带上卧室的门,随后我听见厨房的灯被他“啪”的一声摁响。
之后,我又迷糊了一会儿。
“快起来,该吃饭了。”先生在厨房里快活地喊。
这声音,我太熟悉了,每天如此,熟悉得觉得被叫起吃早饭是理所当然的。
我起床,照例蓬着头发直奔厨房。
我看到的是一个多么温馨的画面:先生腰间围着我那条可爱的花围裙,他右手挥舞着锅铲,左手轻按着煎饼快速又均匀地旋转,两眼专注地盯着锅面,生怕它飞了似的。旁边盘子里已经煎好两张,焦黄色,鼓起透明的小油泡。我又掀开电饭锅,麦片鸡蛋稀饭已经好了。
这,就是我的先生。我们风风雨雨二十年了,日子过得平平淡淡。我老在心里抱怨他没有玫瑰,不懂爱情,可他记得我最爱吃什么,总是努力又努力地去做。虽然他有些笨拙,虽然他做得不一定好,但他做出来的,是爱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