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道波
大清早,池堤只有柳丝在金风里曼舞。
这堤上有几棵老柳,粗壮的身子,才生出这些纤细的丝条。就像中年妇女抖下一头长发,不是太黑,夹杂几许灰白。而柳丝添的是浅黄,耐看。
行人太少,风颇无聊,就从柳丝里穿来穿去。仿佛顽劣的孩子钻珠帘。柳丝粗的下摆,细的斜飞。先闪出空,继而又拢聚。透过隐约的缝隙,可以看见对面又看不真切。让我想起初次相亲,想看女孩又不敢细看。以致再约会都弄不清一群女孩里哪一个是她。
这些柳丝其实除了粗细长短有几许差别,还真的都太相似,双胞胎一样。
其实,仔细观察,它们还是有区别的。两株丝看起来一样绿一样粗一样细。绿得并不完全相同。一株破了相的脸似的,在鹅黄斑的青绿里,由于斑纹间隔远近,这青绿深浅便不一致。就是枝条粗细在色彩斑纹明暗衬托下,也显得各有别趣。一枝青绿中添了瘤一样的浅黄斑,在均匀由上下细时,仿佛细了粗又粗了细。因了这细致的差别,金风穿来穿去,那细致差别便明显了。
我常常站在柳树前,与它时远时近,凝望,有时便忍不住联想了我与我的伙伴。我们都几乎在共同的山水长大,在成长过程中却发生太多变数。贫富贵贱且不说,就是做人格局也差别太大。有的人像某株柳丝样,怎么摆动都不变回到老柳身边的距离。有的人却像某一株突然裂了断了,再也回不到老柳身边。我们从春天柳丝生出到秋天柳丝近金黄的时候,聚过又分别了,有的人在分别后散了,我至今也没见到,我常怀念一些人,又想不起来一些人。
一些人就像堤上的柳,我遇见了,又离不开了。在这个深秋的早上,我还来看望它。它也想念我。看,现在还抚弄我的脸庞。
我一点儿也不觉得秋凉,只是感叹老柳的老而茁壮,柳丝的青葱而充盈着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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