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金
媒人“张巧嘴”牵线搭桥,介绍守寡数载的杨嫂与鳏居多年的李哥搿老伙。
大家都认为般配,杨嫂、李哥也满心欢喜,却遭到杨嫂的儿子栓柱、李哥的闺女巧儿强烈反对。
栓柱说:“妈,您不愁吃穿,手里不断零花钱,您老咋还有这想法呢?是儿子媳妇不孝顺?孩子们惹您生气了?还是……”杨嫂摇摇头,什么也没说,眼泪却“吧嗒吧嗒”掉下来!
巧儿一听说爹要续弦,情绪十分激动,坐飞机不远万里从新疆赶回来,一进门就哭开了:“爹呀!这么多年,您不是苦过来了吗?妈不在了,您既当爹又当妈,忙了家里忙地里,好不容易我长大了,能外出挣钱了,也成家了,我和您女婿商量挣钱好好孝顺您呢,您黄土都快埋到脖子了,怎么还想着找老伴呢?”
李哥啥也没说,转身回到自己的小屋里,一支接一支地抽闷烟,满屋子烟雾遮蔽了一切,不时一缕一缕地飘出来,浓浓的烟味呛得巧儿直咳嗽。
栓柱、巧儿不约而同、怒气冲冲来找“张巧嘴”。
巧儿一手掐着腰,一只手指着“张巧嘴”的额头:“你是不是吃饱撑的?我爹求你帮他介绍‘老棺材瓤子’了?你嘴巴痒了能不能搁墙上擦擦?”
“张巧嘴”正和面准备蒸馍,把手从面盆里抽出来,不紧不慢地说:“姑娘,你也太没教养了吧?你真正关心过你爹?你知道你爹最需要什么吗?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能回答上来就说明你有孝心,你爹就不需要再搿老伙。你爹生日是哪天?漫漫长夜你爹是怎么度过的?你爹生病了吃饭喝水谁来管?孝顺二字该怎么解释?”
巧儿被问得哑口无言,窘得脸上红霞飘飞,哭着跑了出去。
栓柱不像巧儿那样火暴脾气,他似乎是同“张巧嘴”商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们小辈管不了,但事先也要征求我们的意见啊!”
“张巧嘴”拍拍栓柱的肩膀:“孩子!你理解老人吗?常言说,少年夫妻老了伴,满堂儿女抵不上半路夫妻,老人的孤独寂寞是钱能解决的吗?”几句话说得栓柱泪眼婆娑,转身离开了。
巧儿回到家,不见了爹。前屋喊到后院,也没有听到爹应声。巧儿“庙里失火——慌了神”。
巧儿带着哭腔喊了一遍又一遍,只有左邻右舍四门落锁的空房子传出回音,让人瘆得慌。
巧儿走出村庄去找,一直找到娘的坟地,爹一边给娘烧纸,一边自言自语:“巧儿她娘,你也‘走’10多年了,当初巧儿小,我不忍心找,怕巧儿受委屈。现在巧儿有了自己的家,我倒成了孤家寡人了。一个庄上的人都外出了,就剩下我一个孤老头子,白天有鸡鸭猫狗陪着我,唉,夜晚可真难熬啊……不怕巧儿可怜,我真想找你去!”
巧儿哇的一声哭起来:“爹呀,啥都别说了,咱回家吧!”吓了爹一哆嗦。
“张巧嘴”的话句句敲打着栓柱的心,回想这么多年,两口子常年在外,与妈团聚的日子屈指可数。两个孩子都是奶奶一手带大的,孩子不懂事,常惹奶奶生气,确实苦了妈。
栓柱叫回妻子,巧儿叫回了丈夫,同时叫来的还有两家亲戚。在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李哥带着鸡鸭猫狗搬进杨嫂家。
栓柱夫妻、巧儿两口,带着猪腿、鞋子等礼品,还有厚厚的红包,一同来到“张巧嘴”家谢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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