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柯
我很小就认识荠菜,我们家乡的土话也叫地菜。荠菜是一种乡下近乎泛滥的野菜,小时候去野外剜地菜更像一种撒欢,辽阔自由的大自然有无穷尽的乐趣,或许因为荠菜轻易就能获取,所以从没引起我们更多关注。
后来,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野菜就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迈入21世纪,全民步入小康社会,人们又开始崇尚返璞归真的生活状态,以前因饥荒而用来果腹的野菜反而成了餐桌上众星捧月的存在。蕨菜、槐花、折耳根、马齿苋……这些野菜种类中,唯有荠菜最接地气最受欢迎,只要是有土壤的地方,就能发现它的身影,甚至城市的公园草地间都可发现荠菜。
二姐在乡下有个菜园,秋时,里面的荠菜泛滥到喧宾夺主,那荠菜极为的青翠娇嫩,郁郁葱葱,在小蒜苗小葱之间拥拥挤挤,已有了蔬菜的姿态,轻易就能剜很多,二姐说菜园里的这些荠菜是她专门撒的种子,因为菜园地肥,荠菜也跟着雨露均沾,随着地下肥料的滋养而长,但因为密度问题又显得弱不禁风。
那天我挖了一些菜园里的荠菜回去吃,但无论是烫火锅、凉拌、包饺子,味道都极淡,如同普通青菜一般,几乎没有荠菜那种纯天然的清香味儿。而且菜园荠菜和普通蔬菜一样,拔了就不会再长。
春节前,我在菜市场发现有荠菜卖,卖菜的老奶奶说是在菜园周围挖的纯野生荠菜,很香。她还说,荠菜就这个时候包饺子最好吃,等过了春节后,天儿稍微一暖和,就都起苔开花老了不能吃了。
可是眼下还是冬季,二姐的菜园是一片颓败萧瑟,没有任何生机。稀稀拉拉的几棵蒜苗亦很憔悴,哪有什么荠菜呢。正当我准备离开时,突然发现在自己的脚下就有棵几乎和褐色的土地融于一体的野荠菜,叶片舒展自由,贴服于地面,如不仔细辨认,还真的难以发现。
它没有菜园荠菜的水灵青葱,却处处透出野蛮生长的旺盛劲头。很快我就剜了很多,刚好过两天家里有客人远道而来,用荠菜馅儿的饺子招待他们,倒不失为亲切。这天的我精心准备了很多菜肴,宾主尽欢,作为压轴的荠菜馅儿水饺最后端上来,当久居都市的客人咬下第一口时,立马冲口而出,地菜馅儿的啊,真香!很快,一盘饺子就一扫而空。
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地菜馅的饺子了,在繁华喧嚣的城市,从不缺珍馐美味琼浆玉液,唯独这乡野之间生长的荠菜味道,令他双眼濡湿心神惧往。
分别时,他感叹道,一桌子美味,最嵌入心底的,就是这盘荠菜馅儿的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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