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舟林
母亲走了,朝着最终要去的方向
天暗下来,雨落下来,杜鹃声将夜空撕裂
时间仿佛终止,原罪也在永恒中毁灭
从此,两块地域,河流割裂,高山阻绝
我的心成一片废墟,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母亲走的时候很安详,一如86个春秋
一生如秒针匆忙奔走,从起点回到起点
50年前,母亲似一架纺车,吱吱哑哑
痛苦中挣扎,三更中忙碌
将岁月纺成手中细细的长线
拉扯着儿女走到黎明时分
40年前,母亲似一头负重的牛
不需吆喝,不需鞭抽,背负着生活的苦难
田间地头挥汗如雨,锅上锅下心焦如焚
红薯面蒸出热馍馍,野蒿菜煮成稀糊糊
一年365天,总在播种幸福的种子
30年前,母亲的身子弯成一张弓
抬头看不到蓝天,只见脚下泥泞蜿蜒的路
跪在地上点种花生,拖着桶水给蔬菜浇水
家人总也劝不住,说一会儿不干就不舒服
后来,母亲走不动了,坐在轮椅上
絮絮叨叨,以前生活如何苦,现在生活如何甜
做人不能忘本,饱时要想到饿时饥
不要忘了别人对你的好,也不要记别人的仇
很少提及,她小时候如何学文化
十里八村的人来找她剪鞋样,在童鞋上绣老虎头
而今,母亲安眠在父亲的身边
人生的归途,命运的归宿,堆成一座高塚
生而能死,花落树枯,不可抗拒
死而复生,走后别人能念着你的好
母亲待人的好,三天三夜也说不尽
我只有将碑文刻在灵魂深处
如果时光能倒流,如果真有三生三世
父母为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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