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万伟
草 帽
用一把经年的麦秸
把思念辫进去
高过任何一个村庄
母亲头上的饰物
蒲公英一样开满家乡
很多稻子羡慕不已
进城之后举目无亲
超市里的遮阳帽
没有一顶装得下五月
镰 刀
握在手里,镰刀
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
父亲额头上的汗珠
密密排列着农事
弟弟开来收割机
半天功夫就把父亲
在乡村骄傲一生的镰刀
甩在永远的童年
习惯发号施令的父亲
如今拿着镰刀跟着弟弟
他得小心地伺候着
这些年娇生惯养的麦子
五 月
布谷鸟的最后一遍朗诵
扁担、绳子和镰刀
开始纷纷披挂上阵
田埂上吸烟的父亲
扭头狠狠吐了一口烟圈
他吐不掉庄稼的廉价
多年后,又一茬
大地的果实成熟
苍老的父亲无力采摘
面对父亲留下的犁耙老牛
弟弟却贷款买了收割机
他比父亲更急于向五月开战
端 午
五月,站在高处的亲人
在端午的早晨醒来
男人戴上草帽拿起镰刀下地
女人忙着煮蒜头粽子咸鸭蛋
孩子们将艾叶插上门楣
九十年代的记忆一次次鲜活
带着女儿,回老家过端午
母亲张罗一桌酒菜
中午父亲和我小酌两杯
说到北坡的麦子,南坡的稻秧
所有的话题都败给了
女儿卖弄她的大学生活
若干年后,当女儿带着孩子
回老家看我的时候
关于端午的话题
那些庄稼,我也会只字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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