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成

踏遍青山人未老，风景这边独好。

映入眼帘的是界巴冲景点，我心里一动。以本人对地方文化的理解，“界巴冲”应为“疖疤冲”。山里人为使树木成材，定期、不定期地砍掉一部分树枝，把砍掉的树枝挨近树干的部分叫“树疖疤”。

如果说，把绿色的黄柏山比作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疖疤冲”就是这棵大树上的第一个疖疤。

山里人依树而生，把过日子的酸甜苦辣形容为“疖疖疤疤”。黄柏山精神的凝练过程无不如此。

“你分析的对头！”在疖疤冲景点，一位精神矍铄的鹤发老人称赞道。我请问：“那为何写成界巴冲？”老人说，以前山里人文化浅啊，你说“疖疤”二字怎样写？

老人是第一代林工，人们亲切地喊他老张。老张退休了，不愿意回达权店（打船店）老家，说林区蹲习惯了，听不到林涛、鸟叫睡不着觉。老张知道我们为黄柏山精神而来，爽朗地笑道：“你们也采访采访俺们一家！”忙着给我们端茶倒水的窈窕淑女嗔怪老人“您又在发人来疯”。女子是老人的儿媳妇，是老林工的后代。大山的灵气、森林氧吧的滋养，使女子貌美肤白，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有人叫来老张的儿子大张。大张说，最遗憾的是没读几句书。从小跟父亲转场，这里读几天，那里读几天，山上教学条件又差，16岁父亲就叫他当了林工，蹲遍了林区所有林点。类似的情况，在林区很多。

疖疤冲景点原为黄柏山林场界巴冲林点，是最早的育苗基地。当第一代林工们劳心费力地把从山外挑上山的树苗精心栽种后，老张说，“几乎全死光了”。他们发现山上的土著油松生长旺盛，于是在悬崖峭壁采摘松球，在这里建立育苗基地。那为何在这里建立育苗基地呢？“黄柏山山高气候寒啊。”老张介绍，疖疤冲相对避风暖和，土肉较深，利于种子发芽生长。通过几代林工的努力，过去的荒山已蔚然成林。如今黄柏山森林覆盖率高达97.4%，飞子成林，再不需要专门育苗，曾经的苗田成一道景观。加上山民外出打工的多，植树造林、防火防盗的压力减小，搭乘旅游开发的列车，大张夫妇兼营餐饮，为游客提供服务。

怀揣一颗崇敬之心，行走在林荫小道上，满眼的苍翠，还有红叶黄花、高山响杜鹃、满目沉醉的游客……“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这里真是个旅游休闲的好地方。

林道两边的松林、水杉林里，间或有锯倒的树木。苗木长到一定程度，要让一部分“下岗”，给“在岗”的留下充分的生长成材空间，叫“抚育”“间划”。“砍小留大，砍弯留直，砍稠留稀”，黄柏山的林业技工们把“三砍三留”的抚育间划经验，化为科研成果，为全国林场甚至整个植树造林提供经验。

爬过一山又一山，走过一坳又一坳，柳暗花明又一景。遇到一棵树，挂满野生猕猴桃般的果实，经辨认为水梨“朝天啃”。山下的“朝天啃”足有茶碗大，这里却很小。高处不胜寒，足以改变植物的性状。

界巴冲，疖疤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