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清荷
我的老妈是个“逗比”,平时总是乐乐呵呵的,再大的事儿都不会发愁。说话没心没肺的,和老爸拌嘴时你一句我一句的跟说相声儿一样,最后总是以一句总结性的“唉,你爸老糊涂了,真没办法,呵呵”结束,仿佛她自己还很年轻似的。
80岁的老妈喜欢吹葫芦丝,唱京剧,拍视频,做美容,整天忙得不亦乐乎。作为20世纪50年代的中南大学高才生,毕业分配在中国煤炭科学研究所工作,曾经为了事业,计划连孩子都不想要的老妈,最终扎根在信阳这个小城,从破产的国企退休。曾经地付出和辛苦,是否曾有后悔和遗憾,从来没听她提过一二。而是像所有退休的老妈妈一样,开启了“享乐”模式,她能搭公交车从老城到百花园把每个季节开放的各种花一一拍照并整理成册;她能听信“谗言”为了习练气功而一周只喝蔬菜汤清理浊气,最后因饿地受不了而告终;她能60岁学葫芦丝到北京参加表演活动;也能70岁学唱京剧老旦,任凭老爸说她音调不准而依然故我,“逼迫”老爸为她拉京胡伴奏“咿咿呀呀”地尽兴而唱。
有一次,因为女儿的学业发展,我跟老妈意见相左,争执不下。我说:“妈,你看看你的女儿,再看看我的女儿,就知道咱俩谁更会教育孩子了。”老妈看看眼前这个打小学习一般,年近半百依然一事无成的我,停了一下,悠悠地说:“主要还是内因,要靠自己努力。”一旁玩手机的女儿神补刀:“姥姥妈妈都不对,主要是隔代遗传。”再看老妈虽是一副未可置否的表情,心里应该是乐开了花。
从来没正经跟老妈说过什么“好听”的话,但是打心眼儿里感谢她,特别是感谢她对什么都云淡风轻、积极乐观、简单至极的性格,不像智商和学习,没有隔代,而是直接遗传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