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版:南 湖 PDF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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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 年


周明金

小孩盼着过年,老人想着种田。小时候常听老人们这样说。记忆中,儿时的年味似乎特别浓。

吃了腊八饭,忙着把年办。过了腊八,家家户户便忙着泡糯米、淘麦、打米、磨面、制豆腐……过了“祭灶”,便到处氤氲着年的气息。油炸食品的香味弥漫在村村庄庄的空气中,经久不散;令人馋涎欲滴的蒸馒头的香气充溢着天地间,直沁人心脾;猪、羊宰杀前的嚎叫声预示着年的脚步已走近。大人们忙得不亦乐乎,我们这些早已放了假的孩子们像秋后农闲归了槽的牛一样无所事事,吃饱等饿,不再操心学业,不再被大人驱赶着早起拾粪,不再漫山遍野去捡柴火,可以躺在被窝里舒舒服服地睡懒觉。

那时虽然家里穷,兄弟姐妹多,但到了过年,父母还是想尽办法为全家每人添一件新衣裳。于是我们早早期盼着年的到来。

邻村有个姓秦的男裁缝,平日清闲得发急,一进入腊月,就得夜以继日地忙乎,先是挨家帮着参考选布料,接着是挨户量体裁衣。我们都兴奋到了极点,都希望能遂自己的心愿做一件颜色好、布料好的,可父母为了公平,为了人人有份,只要过得去就行,所以一家人就有了清一色的褂子或裤子。

朝也等暮也盼,衣服送来了。但不是年二十九,便是年三十,扣子还没有钉,望着不能穿的新衣裳,我们无可奈何,谁叫人家忙呢?看着失望的孩子,母亲连夜加工,第二天我们终于穿上了新衣裳,便像乞丐捡到了狗头金似的跑到左邻右舍家去炫耀,喜不自胜地与邻家孩子相约到空旷的稻场上去疯玩。因为临近年,父母便放任自由,不再严格管理各自的孩子。如果适逢雪天,我们像一匹匹脱缰的马一样,一直疯玩到一望无垠、白茫茫的田野间。打雪仗、捉野鸡、逮野兔,新衣裳很快就脏了,这时免不了大人一顿严厉的训斥,甚至棍棒伺候,让皮肉“先过年”。

过罢年,我们结伴去给长辈、亲戚拜年,便有了满口袋花生、瓜子、小糖的收获。“初一叔、初二舅,七姑八姨拜个遍。”不知不觉就到了正月十五,过罢十五,还没玩够、疯够,仍沉浸在令人亢奋地年的气氛中,我们极不情愿地又走进笼圈般的课堂,于是又期盼新的年到来。就这样一盼几十年过去了,盼年的心情也发生了质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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