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一

从花莲火车站出来,我们打了辆计程车直奔海滨街103号的民宿。坐在车上,我问张老师我们到哪儿,她说“来看海”,我说我知道是来看海,我问的是我们住哪儿,她说,“来看海”。

“来看海”是我们要入住民宿的名字。就像它附近那个“被浪打到”一样。实际上,海滨街上的民宿的名字大多与海有关,因为,到花莲的游客可能都是为海而来。

台湾不缺海,我也看过台湾很多地方的海,但对这次在花莲看到的却印象深刻。现在想想,这不仅仅是因为花莲独特的地理环境造就了种类繁多的海岸景观,更是因为自由行没有了以往繁重的工作以及分秒不差的行程安排,身心得以彻底放松,眼前的景致也就变得更加赏心悦目了。

载着几十名游客的游艇缓缓驶出花莲港,一个名为“赏鲸豚之旅”的休闲体验项目即将开始,游客们根本不会想到,半小时之后,大家的激情会被瞬间点燃,欢呼声会一次又一次响彻在东太平洋湛蓝的海面之上。

而此时,坐在船头的我多少有些恐惧,双手牢牢抓住栏杆,伸在船外的双腿也紧紧贴着船身。我身旁的广东游客梁嘉敏则显得很轻松,她把装着手机的“自拍神器”高高举起,微笑着把自己和游艇、大海收入画面。

游艇向东驶进,两岸的建筑逐渐变得稀少,直至一栋也看不到了,海水的颜色愈发的深,目之所及,只剩下海与天两种极其相近的蓝色自然地拼接在一起,所有人都在努力远眺,希望能第一个找到鲸豚的踪影。

“快看,那边。”船开出大概十分钟,所有人都被喊声所吸引,大家的目光聚焦于远处一个若隐若现的白点,不少人举起了相机。“不是,好像是一个浮标。”有手快的游客通过照片放大得出了否定的结论,大家又回归了平静。这样的情形又出现了几次,每次兴奋都好像到了嗓子眼儿,却又不甘地落回到心里。

解说员也适时地鼓励大家,“花莲东海岸平均深度超过300米,来自赤道的洋流带来了丰富的鱼类,又没有什么污染,所以每年3月至10月会有很多鲸豚在这里活动觅食,看到的概率很大的,今天的天气条件很好,应该可以看到,大家不要着急……”

解说员的话十分钟后就应验了。前方的两只快艇突然降低了速度,而在它们不远处,几个黑色的海豚背鳍迅速地移动着,后边拉出的细白水花清晰可见。船长没有急着追赶,因为很快,我们的游艇附近也出现了那些灰黑色的身影。

“哇,哇……”伴随着大家的喊声,十几只海豚伴在游艇右边一同前行,它们不断跃起、下潜,跃起时头部最先探出水面,激起的水花形成了一个洁白的“花环”,随即露出健硕的腰身和黝黑的背鳍,最后潜入水中,水面上只留下大大小小的水花,动作连贯而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