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中“江汉之浒,王命召虎,式辟四方,彻我疆土。”“文武受命,召公维翰。”《黍苗》中“肃肃谢功,召伯营之。烈烈征师,召伯成之。原隰既平,泉流既清。”对照《崧高》中的“王命召伯,彻申伯土田”“王命召伯,彻申伯土疆”“ ‘谢于诚归’,‘既入于谢’”,充分说明主体是召伯,申伯是召伯的封号,二者为一人,即召伯虎。《江汉》《黍苗》两首直接记述召伯虎(召穆公)平淮夷立功,接受封赏,营建谢城,并铸铜簋记述其事。《崧高》是尹吉甫祝贺召伯虎平淮立功、受封的贺诗,诗中出现召伯和申伯,对照前两首说明申伯是召伯的封号。再者《崧高》本身也说明二者为一人。如 “王命召伯,定申伯之宅,登是南邦,世执是功。”意译:“周王下令与召虎,申伯新居自丈量。封你申伯南国长,子孙继承福祚享。”三首诗对照,充分说明“申伯”是召伯的封号。召伯虎是周初功臣召公奭(姬姓)的十世孙,因食邑于召而为召氏,姬姓分支,黄帝之后。   

出土《召伯虎簋铭》,专家们认为召穆公(召伯虎)奉周宣王(前827—前782年在位)之命平淮夷后铭器的诗。《毛序》:“《江汉》美宣王也。能兴衰拨乱,命召公平淮夷。”朱熹提出诗词同古器物铭“语正相类”。方玉润认为《江汉》就是“召穆公平淮铭器”。郭沫若《青铜器时代》:“《大雅·江汉》之篇,与世存《召伯虎簋铭》之一,所记乃同时事。《簋铭》云:‘对扬朕宗君其休,用作列祖召公尝簋。’《诗》云:“作召公考,天子万寿”文例正同。”出土文物铭文证明周宣王所封申伯(东申)姓召不姓姜,是黄帝之后。

宋·欧阳修《宋知制诰谢绛墓志铭》第一段:“谢公讳绛,字希深,其先出于黄帝之后任姓之别为十族,谢其一也,其国在南阳宛。三代之际,以微不见,至诗嵩高,始言周宣王,使召公营谢邑,以赐申伯,盖谢先以失国,其子孙散亡,以国为姓。历秦汉魏,益不显,至晋宋间,谢氏出陈郡者,始为盛族。”其中“使召公营谢邑,以赐申伯”,“以赐申伯”,说明是召公经营管理谢邑,“因功赐申伯封号”,召伯、申伯同为一人,即召伯虎。这是古汉语的基本常识。这段文字充分说明周宣王以前的谢国是黄帝任姓之后,封地在南阳宛(序山·今独山·一带),三代之际,以微不见;周宣王改封的申伯是召公,召氏始祖,是黄帝之后。

《路史·国名纪》宋罗泌(1131—1125)撰,其中有关于谢姓的记载:“黄帝之宗:欧阳修《谢绛铭》云:黄帝后,昔周灭之以封申伯……见《诗·嵩高》。”罗泌对欧阳修的说法进一步肯定。

《古今姓氏书辨证》宋代邓名世撰,其子椿补成,四十卷。以《左传》《国语》所见姓氏为主,按诗韵分部。原书久佚,今存本系清乾隆时从《永乐大典》辑出。其中入声四十马:“谢,出自黄帝之后。任姓之别为十族,谢其一也……三代之际微不见,至《诗·嵩高》始言周宣王使召公营谢邑,以赐申伯,盖谢已失国,子孙散亡,以国为氏。”对欧阳修的说法十分肯定。

宋代严粲《诗缉》中解说《崧高》的表现手法:“此诗多申复之词,既曰‘王命召伯,定申伯之宅’,又曰‘申伯之功,召伯是营’。既曰‘南国是式’,又曰‘式是南邦’。既曰‘于邑于谢’,又曰‘因是谢人,以作尔庸’。既曰‘王命召伯,彻申伯土田’,又曰‘王命召伯,彻申伯土疆’。既曰‘谢于诚归’,又曰‘既入于谢’。既曰‘登是南邦,世执其功’,又曰‘南土是保’。既曰‘四牡蹻蹻,钩膺濯濯’,又曰‘路车乘马’。”这里是换称复指,反复歌咏的表现手法,以示强调。从中我们可以知道召伯、申伯同为一人,申伯是召伯的封号。

(陈瑞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