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东芳

我爱比早晨更早的一个小时，那时晨光未至花半开。

晨光将褪未褪的时刻，天空像一块深蓝的绸缎，缀着几颗不肯离去的星子。冬天的这个时刻，一切都还在黑暗中沉寂着，做事更需小心翼翼。其实，春夏秋的早晨也是黑的，如果你起得足够早，你会体会到“黎明前的黑暗”。渐渐地，远处的天际线泛着鱼肚白，像是画家在画布上轻轻抹开的一笔水彩。这样的时刻，连空气都是清冽的。

我常在此时推开窗，安静地站一会儿。“偶尔有早起的鸟儿掠过枝头，细碎的鸣叫似乎带着清晨的露水”；偶尔会看到一群鸽子翔舞，它们“呼啦”一下整齐地飞向远方，似乎画个圆，“呼啦”一下又飞过来。一圈又一圈，我怀疑它们是在为暮春或盛夏的演唱会排练一场大型舞蹈。

厨房里，熬上米粥，朴素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白米粥就能给胃贴心的安慰。清晨的粥，远胜深夜的酒，甚至胜过香醇浓郁的咖啡。人间烟火气，给沉睡的世界以温暖。展开书卷，或是打开电脑，不管是看看闲书，还是写写闲字，都是清晨的享受。

给阳台上的花儿浇浇水，它们在梦中享受甘霖，似乎轻轻地呢喃。把各房间的地拖一拖，随着窗明几净，心似乎也濯洗一番，很敞亮。

清晨，无论做什么都是美好的，包括发呆。

东方的天空渐亮，最初是一抹淡淡的玫瑰色，继而云朵被镀上了金边。轻手轻脚地下楼，我要上班去了。我知道，再过不久，太阳会将整个世界唤醒。

我眷恋这晨光未至的时刻，这是一天中最纯净的时光。昨日的疲惫与烦忧，都被这清新的晨气洗涤一空，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我爱比早晨更早的一个小时，因为这是一份独属于早起者的礼物。在这个时刻，世界还未完全苏醒，而我已准备好迎接新的一天，等待第一缕阳光洒落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