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荒一季 人荒一生
万里号
二月二,龙抬头。回老家的路上,暖风拂面,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诗:“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在老家待了一阵子,该干的事干完了,母亲提醒:“二号地的白杨树该打理了。”
是该打理了。树苗从植上到现在,我都没有顾上看一眼。二号地是临河滩地,属于鸡肋级的劣田。以前粮食金贵,大家都开荒种粮。那时,种满了小麦、油菜等作物。如今,大部分人外出打工,种地的人少了,这块地就失去了吸引力,家家都栽上了白杨树。
父亲心疼这块田,依旧辛勤耕种,认真守护着这一片责任。
头一年,四周邻居的地里就杂草滋生,从无到有,从稀松到密密匝匝。许多草野蛮地将“胳膊”伸进父亲种的小麦地里,怎么清理都除不干净。不仅如此,村里散养的牛羊也来到周边的树林里吃草。庄稼青翠欲滴,口感好。畜生们深谙其道,趁人不备,便溜进庄稼地里偷吃青苗,一次就糟蹋一大片,心疼死人。
两年后,父亲无奈,也栽种上了白杨树苗。
小树因晚植两年,比别人家矮了一截,在绵延起伏的大片树林中,很容易区分,仿佛初中开学典礼的队伍中插入了一个幼儿班。树林中,长满半人高的蒿草,还有灌木丛生的杂树。
我先修剪白杨树。白杨树是速生杨,经济效益好,但有个缺点,枝杈多,需定期修理。修剪好杨树,我又开始割除杂草,把野生的杂树砍掉。
除荒很辛苦。野草疯狂生长,向每一寸土地扩展阵地,宽大的叶子上带着锯齿,一不小心就会在手臂或腿上划出一道道血痕。野生杂树生命力更旺盛,没有主干,不在乎形象,霸道地向一切有阳光的地方生长,旁逸斜出的树枝稍不留神能戳伤人脸。它们抢占白杨树的生存空间,是祸害。每砍倒一丛杂树,都累得人气喘吁吁。
大自然很奇怪,你一心想种植好、花费很多精力的物种往往长得不太好。而那些没人关心、野生的物种,却疯狂生长,它们想尽一切办法顽强生存,见缝插针,郁郁葱葱。如果不是人力干涉,野生的植物往往会侵占所种作物的领地,最终逼迫所种作物无落脚之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植物之间存在着你死我活的竞争!
费了大半天的工夫,我终于把两亩左右的树林修剪完毕。虽是春寒料峭的早春,但我的后背却汗湿了一大片。看着面前被修剪笔直的白杨树,和倒下的大片大片的野草,感觉很欣慰,没有一滴汗是白流的!
坐在田埂上休息,目光漫过整饬一新的小树林,我突然心有所动。
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块田。幼时播种,青年耕耘,中年以后收获。如果年幼时播下好的的种子,经过不懈的辛勤耕耘,修剪打理,长大后就能收获累累果实;如果幼时耽误了播种或播下坏的种子,那么野草荆棘就会丛生,心田就会荒芜。
地荒一季,人荒一生。人生与种田,都要抓住那个最重要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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