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增虎
生命如风,一个亘古的比喻。你也许感慨它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着一丝痕迹。唯有风,可以穿越荆棘。
你是风,大自然的风;忽而粗犷、豪放,忽儿轻柔、婉约;忽而狂妄炽热,忽儿冷酷无情;忽而神秘莫测,忽儿亲切相知。有人问:风从哪里来?你的家园在何方?风不肯回答,只管背着行囊一年到头四处流浪。在春天的欧洲平原上你看见他拨弄着教堂的挂铃铛;在北极的冰川上你看见他和北极熊跳华儿兹舞;在地中海海面上你看到掀起层层巨浪。若你要问风的年纪,她回答是与宇宙同龄,比地球长,愿意今后永远与人类同岁,与他们一起品尝酸甜苦辣、悲欢离合的滋味,一道展望美好的未来。风是个顽皮的小孩,总是耍弄些叫人哭笑不得的恶作剧,他时常捉弄雨天的行人,掀起他们的雨衣,遮住他们的眼睛,然后将冰凉的雨水灌进他们的后颈;也时常乱敲别人的窗户;也时常将植物连根带泥拨起,甚至连花儿、叶子一片片揉碎,散落在地上。风是位柔婉的少女,那么纤和,那么明媚,那么的惹人怜爱、招人喜欢。她温顺地依偎着踏青的游人,轻轻吹动着他们的发丝和衣角。她悄悄传送着花木的幽香,人们只感到心旷神怡、神采奕奕、清新陶醉,却没看到花儿在向风点头致意。风,是一位暴烈的勇士,为了自由而在无休无止地战斗。看,他身披乌甲,赶着翻滚的黑云,呼啸而来,无数条火龙吐着烈火在他臂膀间吞吐游动。风咆哮着,呼卷而下,飞旋滚撞,壁浪、冲涛,翻江倒海,天地变色——顷刻,风倚天威,海仗地力,两股惊人的力量融合发威,万物轰鸣,环宇战栗——天空中硝烟弥漫,翻卷着亿万乌云的碎骸。
我想,我是爱你的。因为,只有爱才能包容你的一切,连同你的成功与失败,你的愤怒与狂欢,你的沉思与激烈,你的长啸与低吟,你的自由与局限。是的,你是风,是我苦苦追求的偶像。你真让我捉摸不透,忽而销声匿迹,忽而卷土重来;忽而肃穆庄重,忽而姿势放浪;忽而如幻的黄昏,忽而似梦的黎明。我为那片宁静的乐土筑起了一条高高的风障,为了不掀起久已平静的波澜。然而,面临着你风起云涌般的猛冲、激荡,我说:我已是风,同你一样的风,是风就与你同行。于是,去畅游宇宙,去天空摘几颗星星,专给孤寂的大沙漠带去喧哗,在幽深的海底留下我们的足迹。春天,你会穿粉红色的衣裳。迎春花是你的朋友,你拜访了她后,将暖流吹向人间,让人们脱去厚厚的冬装,让小草探出头来张望。你所到之处,都会留下一片粉红的美丽,留下水陆草木之花的芳香,带走人们的烦恼。你是一股好风,你会把断线的风筝送回孩子的手中,再拭干他脸上的泪珠,让他的风筝在你的帮助下重回天空翱翔。夏天,你要套上浅蓝色的短裙,把海一样的颜色和凉爽带给人们。你会吹干人们身上的汗水,还他们一个清新的瞬间。你会和太阳商量,让它有时带上一层面纱,收敛一下那贪婪的光芒,像春天一般慈祥地望着人们。你经常把乌云和雨点送到旱区,让那里的人看到希望和伴着彩霞的你。秋天,刚换上鹅黄色秋装,风便拉起落叶金色的小手,带着他们玩耍。你温和地抚摸着女孩子的长发,扯动着她们的长裙,把秋天里最后的美丽毫无保留地送给她们。冬天,你裹着银灰色的棉袄,很少出入。这是个寂寞的季节,人们匆匆地赶路,不再来感受你寒风凛冽的“热情”。偶尔,你会停在枝头,与红梅轻声地交谈。你要让雪花变幻着花样落地,看孩子们玩雪,听他们欢快的笑声。夜晚,你飞快地旋转,尽情地舞蹈。人们隔着窗,微笑地看着你,仿佛他们盼望的春天已经到来。
也许狂想本身就蕴含着几分伟绩。风的天性就是放纵,像婴儿,毫无顾忌地哭,毫无顾忌地笑,毫无顾忌地显示天性。因此,我爱你,爱你的我行我素,爱你冷酷后的热情,爱你粗暴后的温柔。去尽情地吹吧,让云、柳絮、雪花的飘逸给多情的诗人一点儿启迪、灵感和嗅觉。去吹开含苞的花蕾吧!还有那一颗颗忏悔、寂寞的心,他们更需要温存与柔情。在风吹着号角呼啸而过一座又一座沉默的荆棘时,相信很多明智的眼睛看到了他在昭示什么。
我忽然明白了:我踏在前人为我们铺设的路上,同时,我们也在为后人开拓一条崭新的路。当我感到无路可走而找出路时,我不也正在为后人开拓一条新路么?唯有学习风,我们才能藐视一切挫折,让痛苦烟消云散,让快乐洒满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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