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版:南湖 PDF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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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闲花始香


安金丹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记得第一次在一个会场听到这个乐曲的时候,心里被深深地震撼了一下,似乎有一道亮光穿云破月而来,照亮了一度沉寂的大地。多年以后想到当时的感觉,我觉得似乎只有“醍醐灌顶”这个词才足够贴切。

心头无闲事,不易。这熙来攘往的人世,这物质挟裹的红尘,怎么可能没有闲事儿?正因为有闲事儿,才有了诸多烦恼,生出无限的情绪。去抵挡这些闲事儿带来的烦恼,去开解这些闲事儿带来的郁结,大概是每个人无意识却长久在做的事情。这些闲事儿有时候是欲望得不到满足的焦躁,有时候是不想为而不得不为的事情带来的苦闷,有时候是所得非所愿的不甘,有时候是无能为力的失望……总之,是一切让我们本该心情愉悦却偏偏如芒在背的事情。

但,闲事儿,本来不就是可有可无的事情吗?怎么偏偏主宰了我们的内心?想来还是我们没有坚定地守住本心,是我们格局有限总是对闲事儿耿耿于怀,或者是我们太过无聊,操着无谓的心。

你去看同一座山,有时候是苍翠挺拔的震撼感,有时候是陡峭险峻的压迫感;你去观同一片海,有时候是波涛澎湃的豁达感,有时候是大浪滔天的危机感。山海依旧,感受迥异,大抵因为心里境况不同。我们很多人孜孜不倦的一生,都在追寻内心的安宁,在寻找看花花清香,听雨雨清灵的日子,这个追寻的过程,无比奇妙。

比如,求而不得的时候,能不能随缘自在很重要。一个朋友讲的一件小事让我很受启发。她说她结婚十几年了,老公在家里总是乱放东西,换洗衣服顺手扔地上,拆快递的包装袋随便乱丢。后来有了孩子,每次冲完奶粉他都不知道顺手收拾桌子,搞得黏黏糊糊。要是做一顿饭,她收拾厨房灶台的时间比他做饭时间还要久。偶尔带回家的文件、票据也随手乱放,等要用的时候找不到。她说她每天都陷在收拾他的烂摊子的抱怨和非要把他习惯改过来的焦躁里,日子过得无比拧巴。

唠唠叨叨几年过去了,他依旧是他,而她已经不是她了。跟我讲这个的时候,她正捧着一杯茶,眉眼恬淡,没有抱怨也没有烦恼。她说,我控制不了的事情,就得学会放手。生活习惯不同罢了,不是什么原则问题。现在,我可以一周才收拾一次,整洁三天,乱三天,还有一天把活干。人生小满足,无闲事、有片天,随缘自在。

我给她竖大拇指。

你把闲事儿放心里,得来的是气恼怨气、是牵肠挂肚、是郁郁不平。你把闲事儿放一边,得来的是月朗风清、是平和惬意、是花香氤氲。闲事儿常常有,我们能做的只是:莫挂心头。

俗事攘攘,最近,我也喜欢上了泡花茶。

果然,心闲花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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