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厚炳
泥水工
吊线坨,泥刀,陪着一副微驼身板,在城市里找寻用武之地。
一张板床,铺上被子,就是泥水工临时的家。
早餐,三个大菜包,伴着白开水下肚,一个大饱嗝,震碎了所有的压抑。
阳光,强势地啃着几乎成褐色的大手,手掌的纹路,常年被水泥侵蚀,织成了纵横交错的网。手掌皮厚茧多,夜晚自己挠痒,应该是具备天然功效,难怪泥刀把儿总是那么光滑亮泽。
一块块红砖,露出獠牙,虎视眈眈地卧在场地。那只特别的大手,随便抓起任何一块红砖,在手掌里上下翻飞自由旋转,抹灰、避缝、轻敲、勾缝,稳稳地砌放在相应的位置,红砖吓得紧闭獠牙,大气不敢喘,乖乖地听从安排,构筑成泥水工心仪的风景。
午饭,泥水工馒头未啃,一口气先狂吞半瓶冰啤酒,伸出青筋暴露的枯糙大手,捋了捋挂满了啤酒花儿的杂草般的胡须,咧开大嘴,露出一排大板牙,惬意地呼出一口长气。
砌好的一堵堵砖墙,笔直的立着,目睹泥水工瘦削的脸颊写满了疲惫;感恩泥水工,进一步升华了它们生命的意义。
手机骤响,接听,泥水工喜上眉梢,儿子考上优异大学!晚霞已扶着天边,与夕阳呢喃,思忖良久,泥水工高喊:老板,今晚我要继续加班。
钢筋工
清晨,灼浪仍未收敛,继续侵扰民工烦闷的心境。
白面大馍,蜷在粗糙的大手里,憨厚地盯着黝黑的脸颊,暗暗数着被岁月雕琢的几道皱纹。脖颈上的几条青筋纷纷躁动,个个都在偷看主人的窘态,每吞一口,嗓子里仅存的水分将被吸干一些,直至喝口白开水,才算稳住这些突起的异军。
钢筋,身上一枚枚螺纹宛若一枚枚钢刺,傲娇地盯着那羸弱的肩。
太阳的光,如针!毫无顾忌扎在大地 ,考验每个人的意志。
隔着帆布手套,铁钳般的大手瞬间受到高温侵袭。
弯腰,直身,钢筋工思想几经挣扎后,又弯下腰,脑海里浮现千里之外妻儿期盼的眼神;估计该死的乡愁,依旧高高地挂在门头。
脑海,此时一片虚无,钢筋工,抖了抖自己嶙峋的肩,轻吼一声,无奈地扛起狰狞的钢筋,每挪一步,晃掉了额头上一些嚣张的汗珠,砸在地面,立刻溅起一个个小坑。
城市的高楼,在霓虹灯的爱抚下,妩媚,多情。从窗子里透射出晶靓的光,匍匐在钢筋工锈迹斑斑的工作服上,城市,璀璨的夜空,夹杂着些许忧伤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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