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佳
刚过完年,正月初,她已经开始启程,跟随父亲坐上长途大巴车,离开故乡去往异地。
路边的积雪被车轮辗轧成一片污水,车窗外远处的村落显得毫无生机,树枝料峭,干秃秃的一片犹如黑白色古画,人群在其中穿梭,碌碌度日。
她裹上大红色围巾,戴上口罩,由于天气寒冷,皮肤显得干燥没有水分,耳机里是各种不同的纯音乐,她似乎对一些古典音乐,古筝、琵琶,格外热衷。这一年、她十八岁,对未来的路途、对人生都毫无概念,甚至,自己的手心无法握住自己的命运,眼神显得呆滞而迷茫。
她和父亲在靠窗的位置坐着。临走前,奶奶给她准备了很多家乡小吃,干菜啊,油饼啊,生怕她饿着,像小时候一样怜惜她。
路途长达十二个小时之久,车厢里暖气闷的气味发臭,车里坐的也都是些农民工,一年四季在外漂泊,养家糊口。除了吃些简单的食物之外,她和父亲并没有许多话语,面对眼前这个生她养她的男人,没有哪一层微小的话题可以打开父女之间的话匣子。
父亲也从不在意这些小事,比如女孩子喜欢什么,女孩子在某个时期有什么心理等,男人只在乎养家糊口的大事,以及在村口和村里的男人女人谈论的所谓攀高比低,至于小孩的想法,在他心里,从来都是天真的、不可认真的小事。
窗外的风景呼啸而过,一些树木、矮山、河流……以及山上还没有完全融化的积雪,想着人生的际遇和这些短暂的风景相同,一际一会,短暂而又淡薄。
十二小时的路程显得沉闷又漫长。她默默地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从北方一路到达南方,孤单空洞。
一颗心在漂泊之旅中游荡。漂泊的不只是这漫长的十二个小时的路途,而是对未来的无所知。
耳机里的音乐时而平静,时而激昂,闭上眼睛休息的时候,只看见一排排树木呼啸而过。人生中的长途大巴车,在朦胧的睡梦中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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