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 子
有时,我们叹息莫个人走了,心里会很难受,其实我们不知道,那个人走了,或许是解脱。
鲁迅的文章,现在大抵能背诵的,是《故乡》,还有他唯一的一篇涉及爱情的小说《伤逝》。上学时,最难背诵的,就是《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感觉就是些虫呀杂草的,写这些,意义在哪儿呢?
如今,能带给城市里的孩子的快乐就是玩具与游乐场,还有手机。在一些公众场合,能让小孩子安静的,就是低头看手机;能让孩子哭闹不休的,是拿走手机。
午后小憩,恍惚间,看见父亲在和谁说话,也不看我,犹如小时候很多时候,父亲好像从来没有在意过我。醒了,不争气的泪水就出来了……
关于父亲的记忆便如潮水涌上心头,更多的,是那个小院。
院子并不大,前院有桂花树,后院有柿子树,院门口是伞一般的核桃树,树枝遮着小院,此时的夏季整个院很凉爽,树下有口四方的水泥砌的塘,塘埂四周被邻居张叔种满了葡萄,还有棵栀子树:栀子花开,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花香,随着杏黄麦黄,便是端午节快到了。
那时还有菜园,养有鸡,有狗,房前屋后也有蜈蚣与蛇,恐惧的毒蜂与有毒的毛毛虫;那偷翻的院墙曾经认为很高,其实是自己小而矮……
父亲总是不苟言笑的出入那个院子,晚上下班回来,总爱拎一瓶“二锅头”,吃饭时与母亲慢慢闲聊,酒,倒了一小杯又倒一小杯的,日子就一天又一天的安静滑过去。
房屋的四周是丘陵地貌的原野,那是我的自由天地:我知道春天哪里冒出的“茅针”多,夏天哪里的山楂熟了,秋天去农家的田间拾遗剩的小红薯,冬天,捡枯枝与松芭,带回去,做饭时偎在灶台下烧火,看燃烧的火焰,身上暖暖的。
夏天热,乘凉的人们手摇蒲扇,三三两两地坐在单位大门口的沙堆上(那是等待被火车拉走去远方的沙堆),东扯西扯的,不远处就是火车站,时时想:我什么时候能如这沙堆一起,随火车去那未知的远方呢?
那时读了《哦,香雪》,像“香雪”一样的我,远方就是北京,感觉“火热的年华”与“伟大的梦想”在远方,实现它如登天。只是,我并没有认真想过自己去远方做什么,有过短暂的歌星梦,或者画家梦,很快就被现实扼杀:我注定要在这个院子及方圆十里终老。所以理解《人生》里的高家林的悲哀,还有《哦,香雪》的梦想。
果真如此:曾经拼命想逃离的地方,如今再也回不去:曾经住的院落已经杂草横生,池塘没水,与荒芜的菜地一般,长满了草,“物是人非”的叹息:屋里的旧家什在烂掉,一些没带走的旧书毁了……
那个小院,十六年的岁月镌刻在记忆里:院里的人和事,如《呼兰河传》,快乐又如《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只是当时不知,如今午夜梦回,怀念的不仅仅是旧院……
温馨提示
本页面内容不允许直接阅读,请通过《信阳日报》客户端浏览查看。
扫描二维码下载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