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里,来自东北的大姐在林间空地舞动彩绸。随着节奏感极强的民间小调,上下翻飞,很是陶然;我在水池边的亭子间伸胳膊蹬腿,活动活动老腰,手机里一遍一遍播放着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秋日私语》。谁也不妨碍谁。
这一刻,心灵特别平静。
快三年了,世界从来没有如此悲催,人类也从来没有如此无奈。
是的,世道越来越糟:病毒,战争,霸权,欺凌……消磨着人类的耐心。记得头两年,那该死的病毒还懂得按季节“劳逸结合”,给人类一点喘息时间。而今年,怎么验怎么有,绵绵无绝期。
时间一点一点从指缝溜走。对人类的不可理喻,地球也无可奈何,只有发出一次又一次呻吟。其实智者早就警告:魔鬼撒旦一旦被放出,地球将永无宁日。
我也不断提醒自己:镇静,镇静。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身不由己。“方寸大乱”的糗事,今年很有几宗。头脑好像突然断电、突然“短路”。事情虽不大,却“蠢得莫名,傻得出奇”,这在以往是难以想象的。虽没造成太大危害,但全身的零件,似乎都被“带节奏”,一个一个前赴后继,跟着捣乱。
怪病毒,也许还怪太阳黑子。我们抱怨地球不太平,抱怨生活中种种不如意。殊不知,静下心来,抚平心中的小伤口,你会发现,这没什么大不了。小病小灾,扛扛就过去。而心理的舒缓、心态的调整,却比任何时候来得急迫、来得重要。这,更需要拓宽胸怀,自己救自己。
那天我写了一篇散文《这粥更比那粥香》。没错,谈粥的。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我做了一锅粥;觍着脸夸了一下粥;然后煽动大伙,在朋友圈热热闹闹议了一会儿粥。主打“家庭牌”“爱心牌”。
泰州好友翟明调侃道:“这篇文章,充分显示了京城侃姐如何能把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讲得津津有味天花乱坠引人入胜的功夫。”
封我“京城侃姐”,抬举了。北京人口总数2188.6万,俺估计,有一百多万个侃爷抖擞民间。
北京人“侃”之水平,全国领先。对翟明授予我的封号,京城老少爷们肯定不屑:哼,“小儿科”而已。
我很实诚,坦白回复翟明:“亲,我的生活里,没有大事,只有小事。如不自得其乐,还怎么活啊?[坏笑]”
我没瞎说。对我等宅在家里的公民,除了防疫,还有啥?但小事也有小事的活法。张家口日报社的小张同学很会吹捧人,她夸我:“把一地鸡毛,过成繁花似锦!”
一地鸡毛,是真的;繁花似锦,夸张了。俺笔下的花样年华,无非是给自己打强心针。
其实何止我,我的朋友、我的同行们也如此。新闻人有着常人无法仿效的单纯与快乐,哪怕在旁人眼里“不过尔尔”。
去年11月喜迎孩子诞生的京江晚报社青年记者辛一,在微信上和俺这个老前辈分享快乐。他写道:“刚进家门,首次听见宝贝儿子清晰的发音:‘爸爸!’把小辛激动坏了。”
盐城晚报社陆应铸最近参加我们组织的采风活动。这位签发过多少报样的老总编,混在一群年轻摄影记者中,认真学拍片。后来看到自己拍的照片,和摄影大腕们“并驾齐驱”一同见报,这个内秀的笔杆子,像孩子般的激动。他洋洋得意地,还有点故作谦虚地,封自己为:“司马老师车轮滚滚摄影辅导班旁听生。”
中秋节,大家都在发各种月亮图案的贺卡。而我的老朋友、黑龙江《奋斗》杂志社社长兼总编辑彭大林,却发来一幅另类的贺卡。那是一张照片,历史照片,他自己的照片,我给他拍的照片。照片上,瘦弱的大林站在山头上,迎风而立,一撮头发被风吹得竖起,模样十分搞笑。
照片下方,大林郑重地写着:“中秋快乐!”想起来了,20世纪80年代中期,曾是黑龙江日报社年轻记者的大林,曾陪我去牡丹江镜泊湖采风。记得那几天他因感冒发着烧。
亲爱的小兄弟,咱们拍照那天,也适逢中秋节吗?太有意义了……
小区里,放眼看去,夏日里曾经忽拉拉热闹的花丛,如今只剩下孤零零的东边一朵、西边一枝。姐们小孙问我:“应该怎么拍才好看?”我说:“变换着构图拍吧。”脑海里想象着各种美好,境由心生。
愿秋风不燥,人间静美;看岁月老去,你我还行。
再回到俺那篇关于粥的散文。
不管事情多么渺小,西安报业集团总编辑程建设写起点评来,从来不吝溢美言辞,总是那么高大上。
他说:“大姐熬粥,一锅容古今,一碗情天下。”
醉了,醉了。
竟然,粥也能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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