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广学
弯弯曲曲的西湾河从南向北静静地流淌,当溪流走到老鹰架时,两岸陡然开朗,东岸地势低平,呈现大片粮田,西岸河坡陡峭,架势像一个展翅飞翔的老鹰,老鹰架大概由此得名。
老鹰架并不是一个网红景点,反而甚是荒凉,偶尔会有人骑车或开车来河湾垂钓。记忆中,老鹰架古树参天,遮天蔽日,小路幽深,草木丛生,是野生动物的天堂,我时常去游玩,每次都尽兴,都有收获。不知是哪一年,老鹰架的树木被一伐而光,光秃秃的土地在哭泣,老鹰架就如断了魂的老鹰,再也没有了昔日雄风,也少有人光顾。老鹰架情节却一直萦绕在我心头,一个凉爽的日子,早晨和傍晚,我骑电动车又去了老鹰架。
鸟唱蝉鸣,声声入耳,吵醒了清晨,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朝阳普照干渴的土地。水泥小路尽头,便是老鹰架,站在高处,极目远眺,四周景色尽收眼底,流水、芦苇、稻谷、水鸟、花牛、野草……这些灵性之物构成了一幅诗意的田园山水图。沉寂了很久的老鹰架重又展现了别样的风采。一列火车嘶吼着,从远处驶来,穿过铁路桥,又飞奔而去。
骑行驶过一条缓坡土路,两旁是几座坟墓,再前,是个陡下坡,我把电动车停在小路旁,步行下去。脚下是松软的黄土,河旁有一片开阔的空地,一条钢筋混凝土大坝拦住河水,大坝是去年新筑的,涓涓细流从坝顶向下游流淌,发出音乐般动听的响声,满满一河水,清凌凌凉悠悠,捧水洗过脸后顿感神清气爽。大清早就有人来了,一个小伙子架着长枪短炮全神贯注在垂钓,他的身旁放着遮阳伞、饮料和煮熟的玉米。小伙子说闲了就来这儿钓鱼,中午不回去了。
对面是村舍,绿树掩映中透出一抹抹的红色瓦片。那个庄子叫李畈,西湾河对这个小平原的村庄格外照顾,从庄后绕过又分岔出一个小支流,把庄子半包围起来,庄人种粮食从不缺水,特别是今年暑天大旱,新大坝拦的满河水给庄人尝到了甜头,又是一个丰收年景。庄人利用得天独厚的优势大力发展多种经济,做起了水文章,荷塘、菱角塘、芡实塘和鱼塘一片片一块块,长势喜人。金黄色的稻田里,收割机突突地唱歌,收获着丰收的成果,白鹭在上空翱翔,一派喜庆祥和的气氛。
下午下了一场小雨,傍晚时分雨停了,天空湛蓝,白云悠悠,空气格外清新,我绕道骑进李畈庄子。
李畈从前是一个大庄子,这些年,年轻人搬走了,剩下八户人家,十几个恋旧的留守老人守着偌大一片庄子。一条村组水泥小路环绕着庄子,土坯瓦房、红砖瓦房零散分布小路边上,几乎家家大门前用丝网栅了一块空地,圈养着鸡和鹅,池塘里鸭子戏水,嘎嘎叫着,柿子树和梨树挂果飘香,仿佛间我穿越到了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乡村。
历史上,李畈出过叫李离步的名人。李离步生卒年月及真实名字不祥,他没有后人,地方志也无记载,事件久远无从考证。关于李离步的故事当地流传着许多版本,较为共识的一点是李离步小时家贫,父亲得病早逝,母亲给地主家做短工,从小他就给地主家放牛。李离步放牛常去老鹰架,途经一私塾,朗朗的读书声像磁铁一般吸引着他。每次路过这儿,他把牛绳拴在树上,趴在窗户外,掂个脚伸头往里探望,听一会儿再离开。时间长了,引起了先生的注意,后来先生找到他家,把他领回私塾读书。先生悉心教他,李离步刻苦用功,不负先生厚望,参加一级一级的考试,竟一路高升,最后参加殿试,带着先生送的《春秋》一书,一路走一路读,读完了《春秋》,也到了京城。也许是天佑,那次皇考内容与《春秋》有关,李离步幸运的考了个榜眼,榜眼是第二名,离状元差了一步,他金榜题名回乡,受乡人追捧,尊为“离步”,“李离步”称呼代替了他的真名。
李离步一直在外地做官,告老返乡,病逝后葬于李畈。
我想,如果把李离步的故事和老鹰架的风水相结合,那传说将会更加精彩而神往。
风拂过,白杨树叶哗啦啦响,喜鹊喳喳叫着,从一棵树飞到另一个棵树上。
温馨提示
本页面内容不允许直接阅读,请通过《信阳日报》客户端浏览查看。
扫描二维码下载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