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厚炳
小时候,每次小伙伴说起他们五花八门的梦想时,我很羡慕,我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我的梦想。
因为家庭原因,我没能攀登高等学府,心里有些遗憾,但是在当时也没有办法。我扛着笨重的行囊,夹在拥挤的打工潮中去了沈阳,那年,我17岁。第一次出远门,感觉一切都是新奇的。
躺在板床上,我的脑海里全是老师和同学们的影子,眼泪在眼眶里盈动。我很清楚地记得,上初一时,学校组织一场作文比赛,题目自拟,范围是作者写出对某课外读物的读后感。我最喜欢看《故事会》,想到《故事会》里包罗万象的栏目,每篇文章内容都很精彩,里面还有短小精悍的幽默段子,我没有费多大心思,而是很平常地写下了对这类书的读后感想,没想到得了第一名。老师的鼓励,同学们的赞扬,让我对写作有了最初的萌芽。
工地上每天只挣四五块钱,我不敢乱花钱。下班后,常常走两三里路去菜市场边的报刊亭,看报纸头版和杂志封面等,总是对里面的文章十分好奇渴望,就是舍不得买。那年头,又没有手机信息,对于文字传播很闭塞。在工地上做了一个多月活以后,我咬牙一下子买了三本不同省份的文学杂志。我有一个月没出门,每晚仔细地看,有时怕看完没钱买,我就把每本杂志只读一篇,三本同时进行交叉着看,然后再比较作者的写法技巧。就这样,三本文学杂志伴我度过寂寞的时光。看完之后,一直在想,什么时候我要是写文章也能变为铅字刊登该有多好。
我辗转到广东,在东莞某电子厂应聘组长一职。手续办好之后,厂部让我交50元押金,当时我根本拿不出来,焦急万分,可我又不愿失去这个机会。在这关键时刻,旁边的一位打电脑的姐姐,主动拿出50元帮我交了押金,她淡淡地笑了笑说:“我信你,只当我借给你。”刹那间,所有的感恩话语在我的喉咙里翻山越岭,脑袋嗡嗡响,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表达谢意。
大概过了一个半月发工资了,我赶紧去找当初帮我的那个姐姐,去还她50元钱,结果没找到。听说她回老家结婚了,我还打听到她叫林芬,我不知如何能找到她。我静下心来,把我对这位姐姐的感恩之情翔实地写下来,题目叫《芬姐,你在哪里》,然后装进信封,寄到《江门文艺》杂志社。
过了一个月左右,《江门文艺》杂志社来信告诉我,这篇文章已采用。我当时真的是很兴奋,那个夜晚几乎失眠了。又过了一个月,我捧着邮递员交给我的样本书和稿费通知单,心里很激动。翻开书页,浓郁的墨香扑鼻而来,我的眼眶湿润了,这是我第一次在杂志上发表文章。
就这样,我开始了摸着石头过河似的投稿生涯,尽管有多次被退回稿件的经历,却没有击垮我文学写作的热情。一年多的时间,我前前后后在不同的刊物共发表了10多篇文章。
后来因其他事情,我离开了东莞电子厂,去了江浙一带,开始工地的生活,也没有时间去写文章了。
这一停笔,大概有16年的时间一次也没有写稿投稿。世事沧桑,我的大部分时间如同候鸟一样来回奔波,根本无暇顾及写作。说内心话,心里始终对写作这个爱好有割舍不下的情结,但是又要面对实际生活,心里很矛盾,就这样,现实击败了理想。我一度弃笔,努力打工挣钱养家。
连续多年的努力打拼,生活才算安稳下来,随着网络不但深入生活的每个角落,网络文学渐渐盛行起来,走进了文学爱好者的视野。我那个微弱的文学爱好梦想,又在血脉里汹涌翻滚。2019年5月份,我按别人提供的微信公众号邮箱,小心翼翼地发去一首小诗,没想到编辑老师居然釆用了。这无疑是对我莫大的鼓励。
接下来,我向好多公众号投诗歌散文。为了达到深层次的意境,每次写完一个作品,我仔细地推敲每个字,斟酌字句,反复阅读掂量,看看能否感动自己。然后收藏几天,再打开看,再推敲,一首小诗或者一篇散文有时修改达一个月才投出去。
为了再次看到我的诗文能变为铅字,我决定向报纸投稿。一次次的石沉大海,一次的屡败屡战,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的那些拙文在编辑老师的错爱下,在一些小报上和大家见面了。这些与师友们的多次鼓励分不开。停笔16年了,我以为此生已无缘与文学结缘了,那些灰色的日子占据了我的精神领域,但是,我的心里始终对文学写作有种别样的感情。
闲暇时间,看到同事们在网上斗地主、玩游戏,我则是在手机上写些小文,每天写一点,存放起来,空闲时间再打开修改。我知道文学路途遥远无期,但是我依然坚持跋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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