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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一声老师》:

“生命中那些有趣的灵魂”


《叫一声老师》是黄蓓佳最新出版的长篇小说。她在这部小说的后记中坦言:创作这部作品的初衷是因为父母先后辞世,虽然都是高寿,还是让她情难自已。深切回望父母的一生,思及“生命中那些有趣的灵魂”,她文思泉涌,形诸笔端,一气呵成,用此书来致敬父辈的平凡伟大,彰显普通教师的卓绝坚韧,感念栽桃植李的崇高,追怀岁月的峥嵘伤逝。此书细细读来,令人感慨万千。

《叫一声老师》通过慕、万、爱、钱等老师与小曈父母的言传身教,勾勒出特定年代基层教师燃灯传薪的夺目风采。

书中主人公、线索人物王小曈个子高,害羞,爱下意识地缩腰驼背;她不谙世事,心直口快,被高年级同学揭发说了“反动”的话;她在班级打扫卫生擦玻璃而受伤……诸如这样的事情,爱笑、不好看、有两颗显眼龅牙的班主任慕老师都处理得得体而从容、智慧而果断,让小曈感念不已、没齿难忘。

万枝林是爱叉鱼的地理老师,家里有三胞胎儿子,他是小曈的邻居,他的爱人是学校的医生。就是这位地理老师,他非比寻常的地理知识,他潇洒处世的态度,都深深地影响了小曈。小曈回忆起万老师叉鱼的过程,描述中充满了诗意。

音乐老师大大咧咧,如出水芙蓉,清新脱俗,令人难忘。这位爱老师,带着三个孩子,丈夫不在身边,她又不擅长做家务,但她优美的歌声、养眼的衣着品位都对王小曈起到了审美启蒙的作用。

钱老师是一位数学老师,小曈是他的课代表,就是这样的一位几乎不食人间烟火的钱老师,却醉心数学研究,一直在探究费马大定理,他的最终结局令人扼腕、伤感。这个故事让我想起我的初中数学老师杨迎霄,她的丈夫据说不会教书,在一所学校里当门卫、敲钟。高考制度恢复以后,他却考上了中科院数学所的研究生,后来是华南理工大学的教授。

《叫一声老师》在浓墨重彩地致敬父辈的恩养培育的同时,也写出了年轻一代人的艰辛跋涉、葳蕤成长。年轻一代在父母或伟岸、或卑微、或顽强、或坚韧的感召与影响之下,经历了自己的别样人生。万斗是小曈的班长,是万枝林三个同胞儿子中的老大。他早熟、沉稳、练达,对他的父亲因为叉鱼而落水深感羞辱、愤恨。他因为陀螺一事,与小曈、小旭姐弟发生了冲突,几乎酿成“流血事件”。此后的万斗考上大学,读了哲学系,他的两个弟弟则分别考入工学院、财经大学。爱老师的三个孩子,两个女儿分别考入复旦、师范大学,她聪明卓异、天赋超常的宝贝儿子却子承母业,在国外读了音乐学院,后来在欧洲的一家爱乐乐团当了一名指挥。黄蓓佳笔下的梅子黄、孙招娣、李国庆、赵军辉等,虽然戏份不多,但也都栩栩如生,跃然纸上。黄蓓佳还特别提到了小曈母亲的学生——那位尿床的李同学,还有母亲倾注了巨大心血的沙小鸣。这样的学生,虽然特别,在现实生活中却也不乏其人啊。就我的浅陋观察,一隅之见,教师子弟也多呈极化发展:我父母的同事中,子女考入清华、华工、同济的也有,或资质平平者或调皮捣蛋者也有,但十恶不赦灭绝人伦者,绝无。作者在小说中说:“很多很多年之后,我妈妈去世后,我还能想起她当年说的话。每天每天,我读书的时候,工作的时候,做家务带孩子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想一想,我这么努力、这么勤奋,我的妈妈她满意吗?”这句来自教师子女的质朴无华的心声,令人动容。

(据新华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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