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治

小时候，我的学生时代，家庭作业不多，也从没为作业心烦过，家长也没时时刻刻紧盯着我们的学习，就是这样，成绩也还不错。我们小时候物资匮乏，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没有漂亮的衣服穿，更没电视、电脑看，但我们的童年是快乐的、轻松的、自由的，我们更是幸运的。回想小时候的那些事，还是挺美好的，挺有趣的。

上课之前或放学之后，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在一起，总有好玩儿的游戏，翻叉儿、跳绳儿、踢毽子、踢屋子、滚铁环、打陀螺（当时叫得儿螺）、打灰包（当时叫翻本）等等。我们用一根二尺多长的底线或头绳打个结，就可以翻叉了。翻叉时，一个人先把线绷在两手上，再用两中指相互掏一下，就形成一个叉，两人就可以开始翻叉了。这个小游戏玩起来不声不响，翻得好能一直翻下去。也有几个同学分成两拨跳绳儿，跳绳儿的花样有很多，有单人单脚跳，脚尖着地，跳起来非常轻巧，旁边的人只能听到绳子“悠”在地上“啪、啪、啪”的声音，根本听不到脚尖落地的声音；有单人双脚蹦，这种跳法，可跳快可跳慢，双脚落地的声音很大；有双人跳，这种方式又有“跳活”“跳死”两种跳法，“跳活”就是拿绳子的先跳起来，另一个人看准时机再跑上去一起跳，“跳死”就是一个人站在拿绳人的前面一起跳起来。还有两人牵着绳子的两端，把绳子先“悠”起来，别人跑上去跳，这种跳法可以有两人、三人、四五人都行，跳的人一定要协调一致配合好，否则跳不了几下就失败了。这种跳法是轮流跳，轮流牵绳儿，同学们跳得多开心多高兴啊。

踢鸡毛毽子也是五花八门，多种多样，有单脚踢的，有双脚一对一个踢的，有跳起来从背后踢的，还可用脚尖、后脚跟、大腿踢的。踢得好的同学能踢几十个，甚至上百个，小小的鸡毛毽子被同学们玩神了，你只看到它时高时低、上下翻腾，好久都掉不下来。当然，有时候我们还把小鸡毛毽子当成羽毛球来打。打时，两人大约分开一丈远的距离，一人拿一本书或一个硬纸板子，你打给我，我打给你，这个发明很不错。跳绳子、踢毽子这两种活动既能锻炼身体，又能增进同学之间的友谊，我们都喜欢。踢屋子也是分成两拨儿，先在地上画好线，随便捡一块小瓦片儿、小平石头儿，就可在屋子内踢了。

踢屋子很费鞋，这个游戏我小时玩得较少。还有两个同学在一起抓石子，也挺有意思的。在当时，滚铁环，打陀螺，打灰包一般都是男孩儿玩的把戏，我们女孩也偶尔玩一玩。现在的小孩基本上不玩这些游戏了，成天不是看电视就是上网，年纪小小的一个个戴上了眼镜，个个成了“进士”（近视），真令人担忧。

小时候，我喜欢跟小伙伴张道萍一起上后山上的老戚家、周家山上的老吴家附近薅松毛，到武饭毛狗笼打松毛球，喝花蜜，摘野果子，什么四月籽、栽秧泡、糖桂儿、杨桃、八月渣，溜茶籽，吃茶桃等等。上学时，每天放学后，我总爱跟张道萍一起，背着书包还带着个竹筐，到小河沟、田埂上扯猪颗籽。什么鸡爪子、麻雀嘴、饿儿长、锯儿齿、竹叶青、水果藤、马齿苋、土苋菜、地菜，还可在水塘里捞蒲虾草，水葫芦等等。这其间不仅有劳动的欢乐，而且还能吃到好多山乡野味。譬如把毛草根拔起来用水洗洗，放在嘴里嚼嚼是甜的，紫色的酸麻姜子吃起来是酸的，真是好味道。春暖花开之时，就能在田岸上、河埂边掐刺苔吃。先要小心翼翼地掐，否则会扎着手，然后拔掉刺再剥掉皮，嫩嫩的、绿绿的、翡翠似的刺苔就露出来了，这时候放到嘴里嚼嚼，那是又脆又甜，用现在的话说那可真是绿色食品啊。另外“抽毛叶打饼子，送给隔墙的表婶子”，更有一番情趣。

张道萍是我儿时最要好的小伙伴，我们两家住斜对面。她比我大两三岁，比我懂事早，比我有劲儿，她时时处处帮助我，呵护我。因此，她做什么我都喜欢模仿学习。她去打松毛球、薅松毛我跟着，她去河里挑水我也跟着挑，她用大碳篓子我就用小碳篓子，她用大桶我就用小桶。我俩虽不是姐妹，胜似姐妹，我俩的友谊一直延续40多年。10多年前，我南下广东，每年暑假我俩还能见面，感情依旧如故，时空也没隔断我们的友情。不幸的是，2016年12月底，她出了车祸，不幸遇难。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她离开我们快5年了，阴阳两隔，暑假回家我再也见不到她了，但我时时想起她。谢谢张道萍伴我度过天真烂漫的童年，谢谢她陪伴我快乐成长。

小时候，每天晚饭后，满条街的小朋友都会不约而同地跑出来玩儿，并唱着儿歌：“大人小孩都出来玩，不要金子不要钱，临走给你二分钱。”小朋友们围在一起，要么讲故事，要么捉迷藏，要么做游戏。记得狼抓小羊的游戏是这样的，一个大小孩做羊头，第二个小孩就拽着羊头后背的衣服，这样依次拽十来个小孩，狼也是一小孩扮演的。狼跑到左，羊头就伸开两臂拦到左，狼扑到右，羊头就护到右，为了保护小羊，羊头跑东跑西可累坏了，我们小羊也是随着羊头跑来跑去，叫声笑声吵闹声汇成一片。总之，狼要从最后一个小孩抓起，由于尾巴太长，后面的小羊很容易被抓到。这个游戏结束时个个都叫热，于是我们又开始玩新的游戏。每个小朋友都把右腿伸出来，我勾着你的腿，你勾着我的腿，一个勾着一个就围一个圈儿，每个人都是左脚独立还要蹦的。这时，我们边蹦两手边做动作，嘴上还要说：“展、展、展豆米，抽水栽秧，糯米干饭腊肉汤。”说“展、展、展豆米”时两手打开边蹦边走，说到“抽水栽秧”时两手交叉抱在胸前再蹲一下，说到“糯米干饭腊肉汤”时再站直身子的，等站直身子，再接着走接着蹦。因是一只脚蹦来蹦去，又是你缠着我缠着你，重复几次，只要有一个人歪了，勾的腿松了，一圈儿的人都站不住了，这个小游戏只好散了。再唱儿歌：“大红花红又红，刘胡兰是英雄，董存瑞炸碉堡，为了革命牺牲了。”还唱：“下雨下地大，北京来电话，叫我去当兵，我还没长大。”还有好多儿歌，时间长了，大都不记得了。玩高兴了、玩累了，时间也不早了，大人喊着各自孩子的小名回家睡觉了。

小时候的那些事，今天回想起来还是那么美好，其乐无穷。我们的童年生活尽管贫穷，但我们的课余生活是丰富多彩的，无忧无虑的。童年会过去，童心却可以一直拥有。世界上没有人永远年轻，可永远有人年轻。即使青春不再，容颜已改，年事已高，步履蹒跚，但我们的心依旧年轻，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愿我们历经山河，依旧保持一颗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