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金
昨天下班回来,登录QQ,一个新消息图标在不停地闪动,我点开一看,一个叫“流泪的鳄鱼”要加我为好友。我点击确定,便与“流泪的鳄鱼”成了QQ好友。
一会儿,“流泪的鳄鱼”发来聊天信息:老师,您还记得我吗?
我一时茫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如实相告:也许分别得太久了,我确实想不起你是谁了!“流泪的鳄鱼”马上自报了家门:我是您的学生胡辉啊!QQ上不是有我的头像吗?
盯着QQ上陌生的头像,我打开了记忆的仓门,仔细搜寻我任教三十五年来教过的所有叫胡辉的学生,但还是不能对号入座。我所教过叫胡辉的学生至少有七八个,还不包括后来改名叫胡小(晓)辉、胡大辉、胡光辉……胡明辉的,究竟是哪个胡辉呢?
由于思维卡壳,约半分钟没有回复。胡辉也许意识到了什么,及时发来信息帮助我回忆:老师,您忘了?我小学是您教毕业的,和我一起毕业的还有“红鼻子”“小钢炮”“飞毛腿”“稀毛”“黄牙”……一连串的绰号把我抛向云里雾里,晕头转向,更不知所以然了。我只搪塞地回复一个“哦”字。
你是从哪里知道老师QQ号的?怎么想起加我了?
噢,我是从“卷毛”那里知道的,他是从QQ上“可能认识的人”中搜索的。
卷毛是谁?
就是头毛焦黄打着卷,像个洋人的张莉啊!
越绕我越糊涂,为了弄清到底是哪个胡辉,我发去一系列有助于回忆的问话:告诉老师,你老家住在哪里?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工作?以前在哪个学校读书?哪年毕业的?长相特征?在学校有哪些特殊表现?跟哪些老师熟悉的学生熟悉?
嗨,老师,您记不得我了吗?我过年回去给您拜年,您就认出我了!
胡辉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话。
我一边与“流泪的鳄鱼”“热情”地聊着,一边加速回忆我教毕业的所有学生,尤其是姓胡的学生。还有:“红鼻子”“小钢炮”“飞毛腿”“稀毛”“黄牙”……哪些可以佐证的绰号。
“流泪的鳄鱼”倒是蛮尊敬我的,一连发来好多句关心体贴地问话:老师,还在站讲台啊?工作还顺利吗?身体还健康吗?生活得还舒心吗?天冷了,手脚又冻坏了吗?……工作了一辈子,要注意身体啊!
我一问一答,接着连续回复两个“谢谢”,又礼节性地询问了胡辉工作、生活、家庭等情况。
半小时过去了,还是没能给胡辉确切定位,便以“有事要办,改日再聊”先下了线。
下线后,我大脑一刻也没停歇,反反复复地筛选我教过所有叫胡辉的学生。说真的,老师所能记住的无外乎以下几种学生:班干部;学习成绩优秀的;学习成绩特差的;有生理缺陷的;在校期间有过某些过人之处的(正反方面);有特长的……其他平常学生,时过境迁,大多都被遗忘了。
叫胡辉的学生中,印象特深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八九届班长,现在是身家数千万的大老板。一个是九八届的“胡牛筋”。是学生看了《怪王别传》后给他起的绰号。牛筋的程度无法言表,小学毕业后就浪迹社会,是一个大事不犯,小事不断的问题青年。现在流落何方,不得知。虽然老师没少为他劳神,估计他不会领情,即使发迹了,也不一定想起老师。
经过几个时辰反复过滤,终于想起来了:一九九一年,我奉命到一所远离镇区、偏僻且落后的学校主政。由于师资不足,我只得亲自上阵,带五年级(毕业班)语文课兼班主任。该班不足30名学生,有7人姓胡,4名男生中有两人叫胡辉。为了提问、分发作业、安排学习任务方便,我建议其中一人改用他名,但两个胡辉的家长都不同意,为此还发生了争吵,险些动武。改名无果,只好根据他们的体貌特征,分别叫胖胡辉、瘦胡辉,或高胡辉、矮胡辉(大胡辉、小胡辉)。
这“流泪的鳄鱼”又是哪个胡辉呢?是胖胡辉?还是瘦胡辉?是高胡辉,还是矮胡辉呢?三十年了,一切都变了,人也会变的,仅凭QQ上的照片,恕老师眼拙,记得你,但不一定能认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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