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 隐

年年端午节，古人有传说，

包粽子、插艾叶，雄黄煮酒避恶邪，

江河湖泊划龙舟，撒下五谷喂鱼鳖，

屈原葬眠汨罗江，五月五日祭英烈！

一年一度，端午节将至，看到市场里卖着白净的糯米、青绿色的竹叶和艾草，闻着清香的粽子，勾起我儿时的记忆，不知不觉进入了童年的梦乡。

小时候逢年过节常听母亲念叨，穷人家劳碌无为，只有含辛茹苦地养育儿女，虽然不比富贵人家，但每到过节，老祖宗留下的传统小吃必不可少，那就是正月十五吃汤圆、五月端午吃粽子、八月十五吃糍粑，腊月三十吃年饭。

记得六岁那年，爸爸在刚分到的自留田里栽种了一点黑茎糯稻。听爸爸说，这种黑茎糯稻草结实耐用，用它可以打草鞋。而黑茎糯的稻米黏糯香甜，是包粽子的上品。所以，秋天收割以后，母亲就把它精心晒干，让爸爸用稻草打个稻包把黑稻包好，挂在梁头上，说是留着来年端午节食用。

我看着稻包，想吃也吃不到嘴的糯稻，心里有点发馋地问母亲：“妈，这黑稻怎么包着不吃呀？”母亲很心疼地摸着我的头说：“长生，妈不是舍不得给你吃啊，只是太少了，必须留到五月端午应个节呀。”为什么非到五月端午才能吃呢，我感到很奇怪，突然又觉得想起什么：“妈，是留着供祖先吗？”我突然想起了过大年时用酒菜供祖先的事。“不是，”妈妈笑笑说，“长生乖，记事了，还记得过年祭祖先的事了，可这黑稻呀是留着五月端午打糯米包粽子吃的。”“吃粽子，我要吃粽子。”不管我怎么要，妈妈都坚持说来年端午节让我吃个够。六七岁的我，虽然说大了记事了，但还很不懂事，不知道那时候家庭贫困，母亲为了攒点稀有的食品让家人过个节日要付出多大的艰辛。

快到端午节了，前几天妈妈就嘱咐爸爸：“快过端午了，你把稻包取下来，把黑茎糯晒晒，早点去把糯米打好。”

母亲抽时间在屋后竹园里捡了一些竹叶，用剪刀剪去叶根的部分，用水湿润后便放在腿上一张一张地伸开卷成筒，一卷套一卷地串成多个竹叶卷子备用。

五月初一，妈妈就把打好的糯米下水翻淘，淘过三遍，水净之后再换清水把糯米浸泡，三日后待糯米泡软方可包用。

五月初四是母亲最忙的一天，天刚亮她就去东坡地里割艾草，因家数多艾草少，去晚了割不着。艾草割回来除了留些端午节插门避邪之外，还要晾晒以备消毒驱邪之用。

吃罢早饭妈妈就忙着煮竹叶淘糯米，把瓦罐子里腌制好的咸鸭蛋掏出来洗去黄泥，数数鸡蛋有多少，茶鸡蛋够不够打发左右亲邻端午来串门的孩子。

初四下午，妈妈把清洗好的糯米、煮好清洗过的竹叶都端到后门口，坐在小板凳上就开始包粽子了。首先，她把煮好的竹叶捋捋，把炸裂的叶子撕成条两个一结当捆绳，然后拿起一张竹叶一卷，用手抓把糯米塞进去撩上水压压，竹叶一卷捆上绳就成了小巧玲珑的粽子。我人小心大，好奇心强，凡是大人做的事我都想去试试。在妈妈淘洗糯米的时候我就洗了小手，看着妈妈包好一个粽子，我就急不可待地抓起一张竹叶学着卷筒灌米。“去，去！”妈妈制止我。我停下手看着妈妈包粽子。妈妈的手真巧，包得又快又好，而且还包出不同形状的粽子。我一手抓起一个粽子问妈妈：“这两个咋长得不一样呀？”妈妈笑笑告诉我：“包法不一样，粽子的形状就不一样了，你左手拿的粽子叫斧头脑，右手拿的叫菱角米，还有一种平三角，这是每个人不同的包法。”

我不停地摸着看着，嘴里还不断地问妈妈，为什么五月端午要包粽子呀？

妈妈抬头看看我说：“哦，俺长生今年七岁了，应该有了记性，妈就把这五月端午吃粽子的由来说给你听听，希望你也记住。”“嗯。”我点点头。妈妈一边包粽子一边给我讲起粽子的故事：

“我小时还没有你大，你外公外婆就给我讲过五月端午为什么要包粽子、吃粽子的故事，后来长大了也在书本上看到过。说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战国时期，楚国有个大诗人叫屈原。因为秦兵攻克楚都，屈原不受其辱跳进汨罗江而死。楚国老百姓听到这个消息，急忙汇集数百条小船、龙舟，在汨罗江里打捞屈原尸体，忙几天几夜都没有捞到。老百姓为了保护屈原的尸体不被水族吞食，急忙上山砍些竹子制成竹筒，灌上五谷杂粮投入江中供养鱼鳌虾蟹。每年到了五月端午，老百姓都要到汨罗江里划龙舟撒五谷杂粮以表祭祀，后来随着时代的演变，就成了每年五月端午包粽子、划龙舟以祭忠烈，插艾草、喝雄黄酒消毒驱邪。”

妈妈讲着故事包着粽子，不知不觉包完了糯米，我正听得入迷，妈妈问道：“听得懂吗？”我点点头。妈妈说：“记住，只有爱国家、爱人民的人才能受到人民的尊敬和爱戴，为了祭祀先人，我们要传承端午节的传统习俗。”我又点点头嗯了一声，表示记住了。

妈妈把包好的粽子码放在柴灶的大锅里，加好水盖上了锅盖，锅灶下点起了柴火，不一会儿，大铁锅里便响起了咕咕噜噜的开水声。外锅里，妈妈说先煮茶鸡蛋，后煮咸鸭蛋，为的是等粽子煮熟了，茶鸡蛋也进味了先让我和爸爸尝尝鲜。两个锅灶里的柴火，催煮着两锅的美食，竹叶和糯米的清香与茶叶煮蛋的风味掺在一起，香气逼人，把我和爸爸馋醉在灶台后边打转转，哇！好香，真想吃啊！端午节让我填满了肚子，记住了妈妈说的故事。

老家商城的粽子有着独特的风味，竹叶（衣）包白米，不夹包肉类和果脯，保持着纯朴的洁白和清香，是食而不厌的滋补佳品。常年工作在外的商城人，很难吃上妈妈做的家乡味道，思味念故乡，常回家看看，闻闻这满街飘溢的粽香，会让你和我一样，梦回神往，不但能品尝到妈妈传承下的风味，更让你记住这大美的商城和风土人情，会让你陶醉在这生你养你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