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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别山下的“绿色进行曲”


工人日报记者 徐新星

通 讯 员 洪 菊

近日,记者走进商城县黄柏山林场,追寻这片远近闻名的林场的历史印记,在几位老林业工人的讲述中,那些筚路蓝缕、接续奋斗的点滴被一一展现。

青丝变白发,荒岭成林海,60多年弹指一挥间,大别山脚下的这片土地披上绿衣,惠泽周边百姓,其所属的林场更是蝶变为全国林业经营样板。这背后是几代林业人的苦干、巧干与敢干。青山常在,青春不老。他们,用60多年的守望与担当谱写了一首“绿色进行曲”。

“大伙儿不比旁的,就比干活”

“山高坡陡石头多,葛藤茅草满山窝,年年冬天一把火,漫山遍野赤裸裸。”历史上,黄柏山曾因战火和砍伐等原因,几十座山峰的树木所剩无几,只留下陡石和荒草,水土流失严重。

20世纪50年代,为响应国家“植树造林,绿化祖国”号召,商城县国营黄柏山林场成立,在这个“一脚踏三省,两眼观江淮”的大别山深处,一场轰轰烈烈的造林运动开始了。

“初建场时只有7个人,后来县里抽调了数百名社员,在场部背后的山坡栽植3000多亩杉木苗,这是黄柏山历史上第一片人工杉木林。”重回曾经用脚丈量过的林场,年近八旬的第一代林业工人熊笃开在郁郁林海中,徐徐打开记忆大门。

一开始,林场没有苗木,没有路更没车,所有树苗都靠人从30公里外的乡镇挑上山。

“星夜出发星夜归。如果苗木不尽快栽下去,晒成干的,存活率就会非常低。”熊笃开说。为了栽树,人人手上磨出了血泡、挂起了老茧,脸由白变红、由红变黑。

然而,艰苦的生活磨灭不了他们火热的激情。熊笃开的眼里亮光闪闪,“那会儿,磨刀石可金贵,俺们中午一下工都抢着去磨刀。大伙儿不比旁的,就比干活,我比你干得多,我就光荣。”

凭着这股拼劲,他们让近6万亩山林披上绿装。

“牙缝里省出一片林子”

20世纪70年代后期,大面积人工造林基本结束,黄柏山林场到处生机盎然。不过,这时人与林的矛盾显现了。

对当地老百姓来说,林场的树木是他们眼中的“钱袋子”“盐罐子”。一些村民偷偷上山砍树,趁着夜色运到外地卖钱。为了护林,每个林区都安排三四十个护林员昼夜不间断地巡逻。

20世纪90年代末,偷树现象渐少,护林压力减轻,但林场经营却陷入困境。当时,国有林场的管理体制改革后,都要自己“找饭吃”,一些林场陷入“越穷越砍,越砍越穷”的恶性循环。

2002年,余英禄“接掌”林场时,这里已揭不开锅。

痛定思痛。第二年,黄柏山林场在河南率先“吃螃蟹”,推行国有林场人事改革:一批人守业,一批人离岗,一批人另谋出路。

“把这些树像孩子一样抚育了几十年,为‘吃饭’把它砍了,真不忍心,职工们宁可人下岗也不让树下岗。”余英禄说,没有一个分流出去的职工去他的办公室“讨说法”,为保护这片林子,一些人选择牺牲自己。

“当年就省下100多万元,相当于把500亩以上40年成材林留在了山上。”余英禄说,“我们定下原则,林木蓄积的消耗量一定要小于增长量,有多少钱就发多少工资,这片林子是我们勒紧裤带从牙缝里省出来的!”

逆流而上接下“烫手山芋”

创业艰难,守成更难,转型发展最难。能吃苦的林业人敢想更敢干。

2007年,黄柏山林场刚刚走出困境——第一次有能力还贷170多万元并争取到600万元项目款。当时,我国的许多林场都在千方百计把自己的山场出租以减轻压力。一个“租赁山场,扩张规模,荒山造林,培育资源”的大胆想法却在余英禄的脑海里渐渐清晰起来。

在他的推动下,黄柏山林场与周边4个村组达成协议,投资400多万元,租赁山场4.1万亩并实施荒山、低产次生林改造等。这在全国都没有先例。

由一个小型贫困林场蜕变为拥有10.6万亩后备资源的中型林场。地盘扩大了,让生态产业化、产业生态化成为余英禄的心头大事。

2013年,余英禄等人提出“跨省办旅游”的大胆构想,让两个林区连成一片。当年,湖北麻城狮子峰林场与黄柏山林场旅游公司达成合作协议,联手打造黄柏山狮子峰景区。如今,这个景区已成大别山核心景区。

由“砍树卖树吃饱饭”到“看树观景吃好饭”,几代林业人闯出一片天,绿水青山变成金山银山,日子越过越美。2016年,黄柏山林场与获得“地球卫士奖”的塞罕坝林场一起成为国家林业局向全国推广的森林经营样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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