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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舟山传奇》:传奇故事 多彩画卷


长篇小说《神舟山传奇》以主人公牛太和的个人命运为主线,围绕湘西充满神奇色彩的神舟山,讲述这片土地近百年来发生的故事。故事的传奇性与地域的神秘性水乳交融,构成一幅绚丽多姿的画卷。

作者罗先明深谙小说艺术的魅力来自人物,因此他并没有痴迷于故事的传奇性,而是将传奇性作为塑造人物的有力手段。小说重点塑造了一位百岁老人牛太和。中国近百年来经历的磨难,在牛太和身上留下深刻印记。他曾是一个贫穷农民的孩子,父母早亡,做过长工,当过兵,在抗日战争中立了大功。新中国成立后,他当过人民公社负责人,被评为劳动模范。作者赋予这个人物浓郁的传奇色彩,同时又将他还原到日常生活之中,写出他的平常性。虽经历传奇,牛太和像一个普通农民一样生活,怀着普通人的情感,在普通人的生活环境中自在自如。既是传奇的又是平常的,这恰是牛太和这一人物形象的独特之处。传奇性体现的是牛太和个人命运与国家命运紧密相连,它意味着在百年社会巨变中,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创造出传奇;平常性则体现出中国人普遍认同的生活方式和生存哲学:一个人无论多么非凡,终究要回到日常生活之中,要懂得体会日常生活的真义和美好。

小说还重点写了一座山,坐落在湘西的神舟山。神舟山是作者的虚构,但它是作者对神州大地整体认识的结晶,让人觉得它一定真实地存在于巍峨山峦之间。作者同样是将神舟山作为一个主要人物来写:在他笔下,神舟山就是一个生命存在,它不仅蕴藏着神秘宝藏,而且保存着人类诞生和成长的远古信息,敏锐感知人类文明的进程。千百年来它矗立在那里生生不息,呵护着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同时,神舟山也见证过战火,遭遇过砍伐和破坏,在小说的最后见证了生态建设的兴起。神舟山的遭遇也是牛太和命运中一个个重要的节点,作者写神舟山其实还是为了写牛太和这个人物。

这部小说最值得咀嚼的是包蕴在传奇故事里面的思想内核。借助一个人与一座山,罗先明表达了他对中国文化传统和中国人精神气质的思考。主人公曾是一个孤儿,被救助后取名“太和”。“和”是牛太和这个人物的性格特征,也是这部小说的哲学根基。“和”是柔中有刚。牛太和多次陷入生存绝境,但他并不绝望,而是以自己的坚忍和努力克服万难。牛太和的一生就是在体悟和实践“和”的精髓。

“和”也是人与自然相伴相生的境界。作者用颇多笔墨书写牛太和与神舟山之间的情感与关系。这种关系既有自然性也有社会性。牛太和对神舟山的情感如同亲人一般。他说,人不能伤害自然。抗日战争期间,神舟山默默地帮助牛太和完成直捣日本侵略者巢穴的壮举;改革开放以后,牛太和承包神舟山林场,不仅栽树,还搭建树屋,索性住在树上。牛太和年事已高,但还要在神舟山上重新立一块抗日战争胜利纪念碑,以告慰埋在山上的战友们。可以说,在一个个传奇故事的背后,小说写的是一个人与一座山的和谐共生,这种和谐带给读者感动和启示。

(贺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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