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滴
郝仁突然接到周雷的电话,觉得有点意外。因为他们已有多年未联系了。
两人是同学兼发小,郝仁忠厚仁义,周雷精明调皮。上学那会儿,郝仁被班里同学欺负,为给他出口气,在那个男生经过他座位时,周雷使了个绊子,那男生磕掉了两颗牙齿,周雷不但被老师罚站,还被叫了家长。因为这个,郝仁一直对周雷心怀感激。
千禧年前后,两人相继成家立业了。郝仁在一家事业单位上班,周雷成了一家银行柜员。只是周雷天生是那种不安于现状的人,他嫌弃银行工作呆板、约束,就办了停薪留职,在城中心开了家KTV,那时还都叫练歌房,但生意一直不温不火。
说实话郝仁内心还是挺钦佩周雷的胆识的,毕竟在那时能做到放下铁饭碗去自主创业的人是少数,但发生在周雷身上就不足为奇了。周雷从来就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他喜欢冒险和充满挑战的生活,厌倦枯燥平淡,更嫌弃妻子缺少风情不懂浪漫。
在一次同事聚餐回家的路上,郝仁发现前面公园一角有对相拥缠绵的情侣,那男子正是周雷……
周雷离婚了,孩子归女方。随后,他停了半死不活的KTV,决定去投奔一个在南方的朋友。去了南方之后的那两年,除了中途用公共电话让郝仁给他转几百块钱救急,就再无音讯,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和任何人都失了联系。
有年春节,郝仁又提了礼物去周家看望他母亲,老太太身体大不如前,有点老年痴呆迹象,一直是周雷大哥在照顾,她一看到郝仁,就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一个劲儿的流泪。后来老太太病逝,郝仁去奔丧,也没见到周雷身影。
沿河边一家小茶座内,这对分手近十年来的发小并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人到中年,身上都有了岁月的痕迹。周雷说郝仁比以前发福太多了,郝仁说周雷还和以前一样的不长肉,说完两人都笑了,气氛稍微自然些。
周雷掏出烟,弹出一支给郝仁,郝仁摆手说戒了,周雷自顾自地狠吸了一口烟。两人聊起这些年老家的变化和从前的人和事。郝仁问周雷为啥这么多年都没音讯!周雷叹了口气摆摆手,一副历经千帆的模样,说原因一时说不清,就含糊带过。郝仁其实有很多话想问他,但见他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就打住了话头。
倒是周雷一个劲地问郝仁近况,得知郝仁拥有一家效益不错的小公司,不禁有点夸张地叫到,可以啊,都成老板了。
郝仁笑笑道,没办法,总得养家糊口啊!
到你家看看吧。周雷摁灭烟头说。
郝仁的儿子小天礼貌的和周雷招呼,郝仁说你家浩盛比他还高呢,你没回去看看?
过几天吧,顺带着让他见下妹妹。
郝仁把泡好的茶端给周雷,笑道,好家伙,孩子几岁了啊!
周雷说,快上幼儿园了。
郝仁说,好,到时咱们两家好好聚聚。
周雷说,自己现在暂时住在信阳,目前在一家机构做私募,顺带着给别人做操盘手。然后,又问郝仁炒不炒股。
郝仁笑着说,自己从不涉足股市。
那我可得给你好好讲讲,周雷一下子来了兴致。眉飞色舞地讲起了自己的股海生涯和股市风云。接下来话头一转问郝仁,如今的股市行情虽不太好,但机会很多,这些年了我也算做出些经验了,要不我帮你操控几支试下?
郝仁说,我对股票不感兴趣。
见郝仁意兴阑珊,周雷这才打住话头,又不咸不淡地聊了会儿家常。郝仁看了看表,已经九点多了,周磊站了起来准备告辞。看到茶几上的几包中华烟,说,你不是戒烟了吗?这几包烟给我提神吧。
郝仁说,你拿走吧,放家里也是摆设。
送走周雷,郝仁正准备休息,这时手机接到一条信息,是周雷的,说是最近资金都投进了股市,手里有点紧张,问郝仁能否暂时周转二十万一解燃眉之急。
郝仁想了想,回了一条信息过去,做生意最怕缺资金,你还是别太相信股市,重新找个工作吧,如有需要,我一定尽力。
想了一下,然后又发了条信息,你看啥时有时间,我们两家聚下吧。信息发出之后,没收到任何回信。
到了周末,闲下来的郝仁想请周雷一家吃个饭,就拨了周雷的电话,结果一直是忙音及至最后是无法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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