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广学
终于解封了。我们一行5人午饭后结伴去了河湾剜荠菜,走进大自然的心情是多么的迫切啊!
一条土路沿河岸向前伸展,春寒尚未退去,树枝光秃,树皮泛着青色,预示着一场伟大的生命即将蓬发。一棵叫不出名字的树上挂着三五片残叶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声响,像一首轻音乐。
踩在松软如细面的沙土地上,走向河边,但见浅滩处,渔网栅了一块块的水域,岸边芦苇茸毛似雪,水竹细叶滴翠,天空湛蓝,春风凉悠,河水清凌。柳树发芽了,垂柳枝条袅袅娜娜亲吻河水,如蜻蜓点水般,漾起一圈圈细碎的波纹。3个垂钓者或站或坐岸边,长枪短炮齐齐伸入水中,只见一人手一抬,一条鲫鱼被甩上了岸上:“哈哈,又见白了!”笑声荡漾开来。
上了土路继续前行,行不多远,眼前的美景更是让我们振奋,一朵朵玉兰花洁白如雪,一粒粒月梨花鲜红似血,喷薄而出,迎风绽放,散发出缕缕馨香,那颤颤的柔情,极致的美,无不昭示着生机盎然的气息,仿佛听到了春天轻盈的脚步声,刹那之间,心如春水,让疫情憋闷的坏情绪都化为乌有。
我们相中了一块空旷的草地,一丝丝青菜的气味和着泥土的气息向我们扑来,这是春天的味道。
母亲承包了择荠菜的活儿,两大袋子荠菜堆在脚头前,母亲手拿剪子,剪去老叶和须根,这些天来,母亲也没出门,急坏了,找了个活儿干,心里舒服多了。
母亲干活习惯了,在乡下老家种了两块菜地,突然地进城宅家一个多月,活生生地憋坏了,成天不开心,老是惦记着菜园子。一会儿说啥啥菜都快老了,一会儿又唠叨这时节该种啥啥菜了。城乡公路封了,乡下街道也封了,老是想回去,可是真的回不到乡下去了,母亲一直催我打电话给乡下的六舅,让他去菜地拔菜吃,吃不了也让邻居们去拔,六舅说菜地的进出口也堵死了,母亲连连叹气,大骂病毒该死,后悔不该年前被我哄进城。
母亲挑出了一些牛头菜放在一边。母亲说这些是蒲公英,我们这儿叫牛头菜,是清热下火的,母亲知道我憋的上火牙疼,嘱咐我们专门剜的,待洗净晒干泡水喝。这时,母亲轻轻地哼起了一首童谣:一个小球毛蓬蓬/好像棉絮好像云/轻轻对它吹口气/跳出许多小伞兵……我又一次聆听了儿时母亲吟唱的童谣,多么的亲切温暖啊,这是母爱的味道啊!
妻子把择好的荠菜泡在大盆里,抽上水,在大盆里放点盐,她说放点盐,荠菜洗的净些嫩些。妻子把刀板放在地上,剁碎荠菜,烫了粉条,粉条拌荠菜,妻子拿出她的厨艺,包饺子包角子馍,用电饼档炕角子馍,又下了一锅饺子,荠菜味儿香,一家人饱尝了口福。
华灯初上,彩虹桥上灯光辉煌,人渐渐多了起来,有散步的,蹓狗的,卖青菜卖水果卖甘蔗的。人们戴着口罩,尽情地欣赏着久违了的夜景。
两岸,柳枝袅袅,花艳草绿。高楼大厦倒影水中,水气氤氲,波光潋滟,两岸护栏流光异彩。天宇湛蓝,皓月当空,一阵微风吹过,河水荡漾,水中圆月瞬间碎了,忽而又圆了,如此动人,如此美景,温馨了我的心田。
河湾里,有一大片油菜,金黄的菜花在灯光映照下绿得亮眼,远看像铺了一块花毯。下了河湾,还没走进,一缕清风从水面拂来,挟带着浓浓的花香,泌入每一个毛孔,浑身透出一股股舒服劲,来到河边,掬一捧水洗脸,凉丝丝的,好不舒爽!
我正陶醉着,这时大桥上响起了大喇叭声:“莫扎堆,莫凑热闹,待疫情过去,我们还像往年一样,一起去郊外,看桃花绚烂,看杏花娇艳,看梨花似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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