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主明
春茶开采时节,与几位朋友去茶农家喝茶。
出了市区,向西南方向的浉河港、董家河行进。一路上,群山连绵,溪流蜿蜒,泉清林翠,茶园相连。越走茶园越壮观,最大的连片茶园上万亩。
山路弯弯,不宽,水泥路面,比较平坦。驱车其上,满眼如诗如画。
随兴找了户茶农家。几间瓦房,背靠茶山。条条水平梯带,从山脚铺排到山顶。梯带上茶树茂密葱茏,宛如一条条柔润的绸带。
屋门朝向东南,五十米开外,有一池塘,水质清澈。塘岸有株高大的枫杨树,冠如巨伞。树下放个旧碾盘,摆着几把木质小靠椅。
池塘之南,有几块梯田;再南面,是南湾湖。浩瀚的湖面,波光潋滟。远岸山水相依,峰峦叠翠。
茶农热情打招呼,领我们来到树下落座。接着,端来一盒绿茶,几个玻璃杯,又提来一个保温瓶,都放在磨盘之上。
接着,泡茶。普通茶,一芽一叶,每杯放入一小撮,依次倒进少量开水,片刻,倒去,再提瓶高冲,至八分杯为止,然后双手逐一递给我们。
茶叶在杯子里上下翻腾后,徐徐下落,沉入杯底,缓缓舒展,如梦初醒。
淡淡的绿,从叶中徐徐释出,向杯口浸润,清澈的山泉水,渐成淡绿。
特有的茶香,随着氤氲水气,飘出杯外。端杯闻闻,心旷神怡。
没有城市茶馆低回的音乐,没有闪烁的灯光,没有别致的雅座,没有古朴的茶台。有清风徐来,野花飘香,蜂飞蝶舞,虫鸣鸟唱、公鸡喔曝,麻鸭呱呱,偶尔几声汪汪狗吠。
抿一口,香气清纯,口感醇厚。细细品,略带苦涩。一杯将尽,丝丝甜味泛上咽喉。“香高色碧后味甜”,名不虚传。
第二杯,自冲自饮。浓淡随性,各凭所好。一保温瓶水喝完,又要来一瓶。
此情此景,激发了大家的谈兴。你一言,我一语,喝茶论茶。
有人批评过于追捧茶叶外形的评优导向,四万多个茶芽才能炒制一斤干茶,虽好看,价格却贵得玄乎,内质与一芽一叶的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茶芽太嫩,营养没有充实,味淡,不耐冲泡。而一芽一叶初展,既不失于嫩,又不至于老,恰到好处。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我赞成这个观点,也喜欢喝这样级别的信阳毛尖茶。
有人回忆起几十年来茶叶发展过程,颇有感触。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茶叶几角钱一斤,后来几元、几十元、几百元、几千元一斤,一路上涨,最贵的高达万元。那么贵的茶叶,喝的不是茶的本质,而是一种奢华。质优价廉的茶叶,才是大众消费的主体,才有着广阔和可持续的消费市场。
有人说,去城里的茶馆与茶社,偶尔体验一下,未尝不可,但不宜多去。朴实的消费,是生活的常态,也体验了古朴的茶文化。
对于茶农的热情好客,憨厚大气,大家异口同声,倍加赞扬。茶农待客泡茶,不用茶壶,而用瓷杯或玻璃杯,一人一个,直接放进茶叶,先冲少许开水,略停倒掉,称作“洗茶温杯”。再倒至八分杯,谓之“酒七茶八”。双手端到客人手里,叫做“双手敬客”。
之后边唱茶,边与客人叙话。客人杯子里剩水不多时,就提壶续水。一杯新茶,续水一般不超过三次。三次之后,倒掉茶渣,再泡。
如果客人继续留坐,就会语出谢言,欣然接受。如果婉拒,意思不再叨扰,即将离开。
客套话一般不用,不拐弯抹角,直来直去,真诚、大方、大气。开场之后,便不再陪喝,任客人自便。
叙到茶农生活,有苦有甜,有愁有乐。苦在过程,甜在结果。在苦与甜的交叉里,涌现出一批致力于茶产业的佼佼者,他们种茶、制茶、营销与推广茶文化,以感人的故事展现出爱茶的美好,昭示人生前行的风向标。激情成就了事业,毅力扯起了理想的风帆。
种茶在人,品味在心。茶艺讲究多多,茶故事流传多多,构成了中国博大精深的茶文化。一杯佳茗下肚去,两朵桃花腮上来。言茶不尽意,悟茶在品中。
还有人说,茶文化是一种精神层面内容,大众更需求实用价值。渴了,有杯水润喉;困了,有杯茶提神;瞌睡了,有个枕头做梦;冷了,有件棉衣御寒。正所谓雨中送伞,雪里送炭。信仰不能无,步子不能虚。楼越盖得高,根基越应打得牢。
茶,浴火凝炼,浴水重生。沉浮,舒展,奉献。品茶悟人生,启迪思想,增长智慧。喝着品着,越品越有味,越喝越得趣。临了,有朋友说,这次茶没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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