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惊鸽
年三十的下午,接院办通知,浩威被派到新成立的冠状病毒隔离科工作。把老婆孩子送回老家,他就匆忙赶到医院。做了一晚上准备工作,在隔离病床上将就睡了。
大年初一,正式开始收治病人。
从发热门诊陆续转来的病人很多,都是疑似患者。在病人名单上,浩威看到了贾流。这个贾流,是不是教育局的贾科长呢?浩威心中起了疑惑。
贾流在见到浩威穿着写有名字的防护衣走进来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小眼睛探索仪一样朝着浩威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电话响起,是浩威的二舅。二舅是个热心肠的人,想到孩子上幼儿园的事,浩威无奈地摇摇头。
本来浩威住的是学区房,可今年学校严格控制人数,即使学区内的孩子也有可能报不上名。听说最好要有领导签字,上了双保险才好。
浩威二舅知道后,拍着胸脯说他朋友在教育局当科长,打声招呼准行。
按照二舅的安排,浩威提着那点意思信心满满地去找贾科长。
好不容易敲开科长的门,看到浩威手里的那点东西贾流勉强挤出点笑容:浩威啊,你的事我已经听你二舅说了,你也知道公立幼儿园有多难进,我这个职位人家不见得买账啊。
浩威的心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里。
报名那天,浩威起了个大早。可到了幼儿园,才发现队伍已经快排到了门口。浩威感到腿发软,血液往脑门上顶,手心里也浸出了汗。看着队伍黑压压一片,浩威的心里仿佛揣着大石头。时间在期待、自责、灰心又重期待中来回翻转。眼看前面还有八个人的时候,报名窗口的工作人员探出头来喊:报名满啦。
无奈,浩威只好让孩子上了私立幼儿园。为此他一直很自责,后来看到孩子在幼儿园每天开开心心,又交了很多好朋友,幼儿园的老师也负责任,浩威的心才慢慢放下来。
就在浩威快要忘记孩子报名的不愉快时,贾流的名字又让他重新别扭起来。
由于各区县疑似病例很多,而全市又只有疾控中心一家有条件确诊。各医院上报的病例都在疾控中心排队检测。然而,只有确诊的病人才能转到专门的传染病医院治疗。了解情况的病人都很着急。
这种情况下,浩威也着急。他甚至利用私人关系,给疾控中心的同学打过好几个电话。
时间在煎熬中一天天度过。这种感觉,不亚于当初给孩子报名时的焦虑。
电话接通,浩威二舅扯着嗓子对浩威说:大外甥,外孙子可以上公立幼儿园啦。这声音里,明显有着掩盖尴尬的意味。末了,二舅不好意思地问能不能先送检贾流的病例。
浩威还是再次给疾控中心老同学去了电话,同学在他的软磨硬泡下终于给了一些指标。他跟主任商量了一下,决定优先送检贾流等重症患者的病例。
送检结果很快出来,贾流确诊。
临行前,贾流叫住浩威:大外甥,真的太感谢你了。孩子上幼儿园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下学期就去报到啊。
浩威挺了挺身子对贾流说:您的心意我领了,孩子在现在的幼儿园生活的很好,我们就不再折腾了。送检您是因为您的情况确实需要送检。希望您能早日康复!
贾流讪讪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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