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 朝

陪着三五岁小外孙泰恒玩耍，日常中不乏有许多意外之言，记录如下。

玩具中有拼图的，拼汽车模型的，复杂的还有拼游乐场的。拿回他妈妈给买的快递，我持着刚拆包装的拼车模型零件，问这个需要我帮忙吗？他说我自己来，我会拼。我问你拼什么？语气肯定地，他说等会儿你看吧。口气挺大的，我说你不是吹牛吧。他喊：姥姥，姥爷说我吹牛了！关上厨房门炒菜，抽油烟机嗡嗡响的噪音，起先几声，姥姥听不见。他扯开嗓子，把声音加大，等到姥姥回应，判决姥爷说的不对，他才继续与我在游戏之中。

晚上，月光洒在去百花园的行道树上，银光闪闪；也照在了宽阔的人行道上，影随我们老幼而行。他指着悬在空中的明月说，它在白天晒人，晚上我一点也不怕它，姥爷。我说太阳和月亮可是两个东西哟。问为什么。我说，一个值白班，一个值夜班的，像小区的保安叔叔一样。白天黑夜一个人不累死了嘛。

好笨哟，我逗他。他问你说谁，如说他笨，他必跟你较劲。我说是姥姥，她不会背李白的《静夜思》。拽着姥姥的手，姥姥我替你背：静夜思，唐，李白。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姥爷，看我才不笨呢。

洗澡时，他把浴缸当作大海，拿着玩具在水里当轮船，游来荡去。淋浴喷头若打湿了头，他说我不要下雨，眼睛看不见，船会翻的。一会儿，他又问，下雨时，太阳不出来，月亮也看不到，它们也怕下雨吗？姥姥解释不了。他问我，我说天上那么高，谁去给它打伞呢。对，他想象着说，来了一阵风，伞就会吹跑的……

他爷爷和我的家在市里，都是三楼。姨姥家在光山，住在17楼，每次去要住在那里。他喜欢在高层看下面的游乐场，听儿童的嬉闹；看近处的月亮，数头顶的星星。每每盼着他们来，一百公里的路程，得个把小时。他以为来去如他爷爷家到我家，拐过几条马路那么近。他问怎么还不到哇，姨姥在车上视频，还有20分钟呢，快了哈，乖乖。他问姥姥，20分钟是20个数吧。拉着姥姥说，我们一起来数：1，2，3……18，19，20。数了后，还不见他们到来。姥姥安慰说，还得一会儿。早晨想多睡一会儿，我说20分钟。你和我数了20个数，拉我起来穿衣服的，也没这么长啊。他满有理由地说。

姨姥盼来了。吃罢饭，姨姥，我们去你家上17楼吧。姨姥说，我到你这儿没喘口气，你又赶我回吗。好，今天累了，睡在这儿，明天带我去哈。次日，玩忘了性，不再提上17楼了。

“小朋友们听我说，现在是新冠肺炎疫情时期，汽车站、火车站都围往了，游乐场也关闭了……为防止病毒感染，请记住，出门要戴口罩啰，本期先介绍到这里。好了，小伙伴们，下期再见吧！”在一旁拍视频的奶奶叹道：“我的老天爷呀！”佩服这么小的孙子，背唐诗、作演讲，一会儿跳又一会儿唱的，十分了得。

泰恒来到我家，姥姥迎着他：“我的狗宝来了啊！”一进门，他对我们说，“奶奶说，我是她的老天爷。姥姥，我怕天上下雨刮风，我不是老天爷。狗宝愿意睡在你的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