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喆
一个夜晚的功夫,大肚子小白,在我办公室最下面一个抽屉里,生下了6条猫崽。这对于素来喜欢小动物的我来说,实在是件幸福过头的事。这件喜事,足足冲淡了我两个月来的悲伤。
办公室之前曾有3只猫,两白一黄,两只白猫一大一小一公一母,全身通白,我给大公猫取名大白;小母猫取名小白。黄色的那只公猫,典型的婴儿肥,喜睡,我称它为肥肥。大白长着黄色的眼瞳,活泼可爱,一根小草它可以玩耍半天,一张A4纸经常在它的魔爪,命运变得七零八落。小白长着一双水汪汪的蓝眼睛,十分漂亮,像玻璃球一样,望人的时候,眉眼含情,一派天真,深陷在一汪蓝莹莹的深潭里,我常常怀疑它是转世的妖精,它体态娇小,婀娜多姿,十足的美猫胚子。这两只白猫令我想起董舜民写的猫诗《玉团儿》,它们的确果真长的像玉团面团儿,棉花一样的白。
工作疲惫的时候,这些猫成了办公室的活玩具。地板上、办公桌上跳来跑去,各个区间穿梭得不亦乐乎。同事走来走去,伸手抱抱、捏捏,有的甚至提着猫脖子筋转几圈,大家都哈哈大笑。
每天早起的时候,我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它们都会蹭着我的小脚跟,撕咬着我的裙摆,在地板上翻跟头,我走一步,它们跟一步,亦步亦趋,口里“喵喵”地叫着,像个撒娇的孩子。
加班的夜晚,这些猫猫们陪伴在我的身边,在膝边绕弄走动;有的时候,它们会离开一阵子,偶尔叨回来一只老鼠。在捉鼠这个技术活上,大白是个积极分子,捉回来的老鼠自然多一些,而经常呼呼大睡的肥肥,长得脑肥肠满,鲜有捉鼠。
记得有一次,大白叼回来一只小老鼠,老惯例,先玩玩,这只可怜的老鼠,在它的爪子下,离不开3尺的视线。老鼠跑两步,大白又不慌不忙用爪子按下它,老鼠动弹不动,晕头转向之余,唯有“吱吱”地哀叫,小老鼠被玩得奄奄一息。
天有不测风云,猫有旦夕祸福。在一个清晨,我听到有猫在外面不寻常的惨叫,穿着睡衣的我,拉开房门跑到走廊的另一头,大白正在地上打滚惨叫,我眼睁睁地看着它倒在我的面前,嚎叫两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我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个不停,任我百般地抚摸、呼唤,它始终不肯回到从前,翻身起来撒娇。那一刻,我才真的明白,它走了,它真地走了,同时,带走了我的快乐。外面,6月的阳光是那么灿烂,而我的心却掉进冰天雪地,隔着两个世界,它的大眼睛依然圆睁,身体变得僵硬,残留嘴角的白沫,让我陷入沉思、追忆。多日来,我只要一看见小白与肥肥,大白的身影就在我面前跳跃、晃荡,痛楚把我一点点分割,它“喵…喵…”的遗恨,至今仍然无法破译谁是罪魁祸首!
时光的流转下,两个多月后的现在,新的6条生命又降临在我的身边,命运总是如此的无情更迭,5只灰色的猫崽显而易见不是肥肥或大白的基因,唯一的白色可能来自于小白的遗传;近水楼台先得月?根本就是鬼影的胡说;小白秘密的外嫁偷腥,至今仍是一个谜,猫爸究竟在哪里呢?令人奇巧的出轨,想想就忍俊不禁。
每一天,抚摸着越来越肥胖,呆萌的小猫崽,看着它们圆滚滚、柔软的小身子,我就感慨自然界的生老病死,来的来,去的去,如同天上的云卷云舒。有时,它给予了你意想不到的悲伤;有时,又会给予了你意想不到的欣喜。或许,这样的生活,才叫自然随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