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晓峰

我在二妈家和她一起看了一则电视新闻：一位89岁的老母亲为了买只老母鸡给病后的儿子补身体，步行数公里来到镇里南头集市买鸡，买到了，老人却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又累又饿，老人晕倒在马路边，幸好被交警发现。交警把老人送回家中，老人60多岁的儿子说，自从去年他患病后，老人的记忆力就下降多了，好多东西都记不清楚了，但没有忘记隔段时间炖老母鸡汤给他喝。

看完新闻，二妈泪光闪闪。“天下的母亲都一样啊！”二妈说。二妈的母亲是个善良的农家妇女，老人68岁那年，突然得了痴呆症，连自己姓什么、住哪里都想不起了。为了让母亲在外不走失，二妈在老人的衣领缝了一张写有地址和联系电话的布条。有一次，老人随着赶集的人一起来到镇上，回去时果然记不清回家的路，直到后来被好心人送回家。老人出门没带分文，但回来时，手中却提着几个不太新鲜的梨。难道是在梨摊上向别人讨来的？老人说：“小凤这几天要考试了，还咳得厉害，医生说要多喝汤啊！”小凤是二妈的小名，原来，老人是惦记着女儿呢！

二妈告诉我，30年前，她还在念高中，临近高考时患了重感冒，咳得很厉害。医生说要多喝梨汤，但时值七月，尽管街上偶尔看到卖梨的，但她的母亲总要想尽一切办法买一些回家，只为女儿能够喝上梨汤。

老人现在连自己姓什么、住哪里都搞不清楚，竟然还清楚地记得30多年前的旧事！二妈说，后来老人又走失了两次，回来后手中都拎着几个不新鲜的梨，并且都像第一次走失回家后说的一样：“小凤这几天要考试了，还咳得厉害，医生说要多喝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