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甲骨文是在北京最早发现的,也是最早在北京展开研究的。在清末民初,北京是收藏甲骨、研究甲骨的重镇。对于甲骨文,很多人感到好奇:古埃及也用象形文字,那么,甲骨文是不是源于古埃及的象形文字呢?
其实,这个问题是一个典型的误会,学者王海利先生曾在《象形文字与圣书文字》给予明确解答。
古埃及压根就没什么象形文字,那是“圣书文字”。
在古埃及文献中,“圣书文字”压根不占主流,只是长期以来,人们心中有一种偏见,认为文字必然是由低级向高级逐步发展而来,而象形文字应该是文字的初阶,所以就把中国的甲骨文、苏美尔文字、赫梯文、古埃及圣书文字合并,认为都是象形文字,可见天下大同。
圣书文字乍一看似乎很像象形文字,但事实上,其图形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为了表音。人们长期从图形的角度去理解它,故上千年也未能破解。
但随着研究的推进,人们越来越发现,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想象的存在,完全违背了历史事实。
误会始于19世纪英国著名学者瓦尔波顿,他有一部代表作,叫《文字研究》,提出:文字是模仿真实物体而来,换言之,一切文字都是由图画而来。表面看,这一说法很有道理,因为甲骨文、赫梯文、埃及圣书文、印第安文字等看上去都像画。所以,从20世纪40年代起,中国学者黄尊生开始用六书的方法研究埃及圣书文等,果然发现很多相似之处。
黄尊生先生是世界语学者,但他从没去过埃及,也没有基础的相关文献功夫,看到的古埃及材料太少,所以只能在有限的材料上进行分析,结果走入盲人摸象的格局中。
黄尊生先生的研究后来被其他学者移植到对其他文字的研究中,比如周有光先生就进行了相关研究,但问题是同样的,周有光先生也是在别人整理的文献基础上在做这个工作,所以很容易被误导。
不否认,文字可能与绘画有关,但它完全不是绘画,因为所有文字都是专有的,不可以含有其他意思,此外,不同字之间必须要有区别。换言之,只有在经过象征化之后,绘画才能变成文字。
那么,我们再来看上古的许多“象形文字”,其实压根就不是文字,而是连环画,比如东巴文,同样的物体可以用不同的画面来表达,同一画面也可以表达不同的意思。并没有完成象征化的工作。
象征化的前提是群体之间必须有共识,而这个共识的推进需要权力的介入,非社会进化到一定阶段,这个工作是无法完成的。
至少从目前的情况看,不同文化的象征化路径完全不同,看不到彼此之间有什么联系。
在相当时期,欧洲人将古埃及的圣书文字视为象形文字,所以在整个中世纪,人们始终无法破解它,直到1822年,法国伟大的语言学家商博良突然意识到,古埃及的圣书文字可能压根就不是象形文字,而是一种拼音文字,只是字母看上去比较形象而已。
商博良成功地破解了圣书文字。后来,语言学者发现,古埃及的圣书文字所占文献量甚少,埃及文献绝大多数用的是祭司体和世俗体,只是人们常常将相关文件转写成圣书体,俨然圣书体成了古埃及的标准语言。
目前,学者的结论是:古埃及绝大多数符号具有表音功能,与形象没有任何关系。
其实,即使是中国的甲骨文,也并非完全的象形文字,其中很多文字并不象形,所谓象形文字统一全球完全是进步史观造成的误会。
(本文主要内容引自《北京地方志·人民生活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