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晓峰
春暖花开的时节,我踏上返回老家的旅程。路径一小村庄门前,微风的吹拂下,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多么熟悉的香味啊!放慢了脚步抬头一看——那不是洋槐花嘛!一嘟噜、一串串洁白如玉的洋槐花,不禁使我想起了童年。
我家住在大别山区的一个偏僻村庄,家中的兄弟姐妹多,光靠爹娘两人拿工分的七十年代,日子过得十分紧巴。为了把日子过得宽裕些,家中除父母在生产队里出全勤拿工分外,家里毎年都要养两三头猪。说起养猪,用什么做饲料?仅仅靠家中每月吃米加工出来的糠是填不饱猪肚子的。在这时,父母就想办法,摸黑挖野菜、拾花生、红薯的枝杆等晒干后挑到大队加工厂加工粉细。后来,我们兄弟姐妹慢慢大了,父母就开始让我们为家庭养猪“做贡献”。每年春节一过,父母就召集大哥、姐姐、二哥和我召开“关于养猪饲料供应会议”,议题就是挖野菜、钩槐花,备足饲养,让猪度过“春荒”,为家庭人口尽快解决温饱问题。
“会议”进行了周密的分工:姐姐挖野菜,二哥放猪、拾粪,大哥和我钩槐树花。槐花刚开苞时,大哥好多次就带着我在村庄前前后后几十棵洋槐树下观察,然后再将竹竿、钩子等钩槐花的工具准备齐全。到了采花的季节,大哥在槐树底下钩,我向袋子里捡,搞得十分麻利。
在钩捡槐花的时节,父母在有“硬性要求”:除刮大风下大雨外,每天不少于四满袋子。这样,我们每天就要早起床,八点前必须完成两袋任务,不然就会影响上学,剩余的两袋在中午和下午放学后完成。每到这个时候,用槐花拌其它的青稞、粗糠等饲料喂养,猪长得特别快。父母看到那几头长势快的猪,总不免对我们夸奖两句。
饲养好,防疫好,猪不仅不生病,而且又长得快。每逢过年或其它节日,杀上一两头肥猪,先将猪肉卖给邻里,再将剩余的零星肉自己熬一锅,让我们兄弟姐妹饱餐饱餐。这样,我一干就是八年。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离开故乡已四十年了,可那钩洋槐树花的生活仍然使我记忆犹新。每次完成钩洋槐花的任务回家的路上,大哥挑着两袋槐花,我提着筐子,我们总是那样的喜出望外。
现在,城市里的洋槐树已很少见,每当我看闻到那一串串一嘟噜的槐树花,那想起幼时大哥带我钩槐花的一幕幕。我怀念槐花,更怀念我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