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济川

春节的一天，我去小姨家拜年。踏上乡间土路，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寒风中，乡间小路旁的小草软软的，还有点棘手，但感觉那样的亲切。我停下脚步，俯下身子，脱去手套，用手轻轻抚摸小草轻语道：小草，你真可爱，咱俩是老朋友啦！微风一吹，小草拂进我的手心，又向远方飘去。离小姨家还有一点路程，我加快了脚步。远方一人，驻眼一看，原来是小姨在等我，我赶忙迎了上去。进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小姨怕我冷，已经提前把大树桩烧了给我取暖。心里暖，眼里热，熟悉的味道涌上心头，就如正在燃烧的大树桩。

小姨掩住门，拿出自家收获的小花生、地梨子招待我。“你从小就爱吃我家种的土花生、地梨子，你别看长得丑，还小，但是香啊，你尝尝是不是原来的那个味！”小姨高兴地说。我连忙点头，剥开一尝，香味连同记忆在舌尖炸开。

午饭时间到了，小姨已经在厨房忙活开了。自制的绿豆丸子，饲养的母鸡、鸭子已经在锅里飘香。厨房里同二十年前没有什么变化，农村最常见的用砖垒成的灶台上面贴上瓷砖，还算有点现代的气息。灶台后面堆放着稻草、麦杆、豆杆、芝麻杆。我赶忙帮着烧火，火光烧红了灶堂，铁锅立刻发出啪啪地声响。对！就是这个味儿，小时候烧炒锅做饭的味道！

吃着菜，喝着小姨自酿的米酒，说着话，我抬头看着小姨，刚满六十岁的她，皱纹爬满了脸庞，根根白发像荒野中的根根白芽草。小的时候，母亲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能给我做衣做鞋，是小姨，让我过春节时穿上新衣新鞋。“没事，一切都过去了。”看我湿了眼眶，小姨搂搂我的肩膀，如儿时一样，“你表弟说过年后不在上外地打工了，回来后在家发展，他会装璜业务！”我的心再次震动了。没有了老伴儿，小姨还有儿子，还有我们，生活的重担压不垮她，相信她的好日子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