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池深不可测 |
世人皆晓“山水何家冲,长征出发地”,却不知“龙池大峡谷,罗山九寨沟”。周末,予借回老家探亲之际,特邀信阳一友人,共访龙池,一览山水之大观也。
秋雨初霁,水瘦山寒,风也猎猎,木也萧萧。车蛇行于山腰,心荡胸于层云。行之愈难,见之愈奇,雾岚似流水,红林若长河,鱼儿翱翔于浅底,苍鹰盘旋于长空。一代伟人独立寒秋,曾云:“万类霜天竞自由!”莫不如此乎?
水声愈烈,脚步愈切。涉险滩,跨急流,走丛林,攀岩石,终至龙池。上有绝壁,枯松倒挂,如猛兽奇鬼,森然欲搏人。下临深潭,蛟龙潜伏,与风水相吞吐,有窾坎镗鞳之声。
友人见一石壁上有模糊“龙池”二字,问:“该字不知刻于何时,君可知‘龙池’称谓从何而来?吾愿听其详。”
吾曰:“时人莫小池中水,浅处不妨有卧龙。此瀑下黑潭,深不可测,自然常有神龙出没。取名龙池,实不足为怪。”
友曰:“天下深潭甚众,唯此名为‘龙池’,必有其因。”
吾顿曰:“君不见峡谷蜿蜒,怪石嶙峋,随山势而起伏,似巨龙蓄势,此必为龙池得名之由来。”友笑而不答。
良久,友人大呼:“吾知所以谓龙池也!”
吾曰:“吾已寻龙池得名者二,先生岂发现真龙乎?”
友指一潭上巨石曰:“真龙在此也!其即将升腾而起,却不舍水秀山灵之地。”
吾细观之,果不其然,蛟龙欲张血盆大口,狂吞万物,又似有恻隐之心,尾响深潭,颔首不语。老子《道德经》云:“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蛟龙藏匿黑潭深处,头枕碧波,伺机而动,自是无比惬意。吾叹曰:“吾尝三游龙池,皆不求甚解矣。”
苏子云:“事不目见耳闻,而臆断其有无,可乎?”然目见耳闻,略知皮毛,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者,亦可乎?今日龙池游者甚众,皆云寄情山水,探险觅奇,实则附庸风雅,走马观花。如友深思慎取,立志寻其得名者寥寥,岂不悲乎?
临川先生云:“古人之观于天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往往有得,以其求思之深而无不在也。”宇宙之大,品类之盛,天地有大美,得失寸心知。此蛟龙,古人见其山为筋骨,水为性情,白云而相伴之,深潭而涵养之,故命名为“龙池”,望其永栖如此,以保风调雨顺,人杰地灵。
古之人不余欺也!吾与友人不约而同曰。
友人者,张泓也。乙未年季秋古蓼慈济吴某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