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喜欢上美术的,从几岁开始,小时候为什么爱画画儿。
反正从七八岁就开始画了,没人号召,没人指点,也不知道向谁请教。上小学时有美术老师,一周一节课,只是听老师讲,视老师为圣贤,根本不敢多问。
为画画儿我的确是疯狂过。画毛主席像,画雷锋、张思德、白求恩像,开始怕画不像亵渎领袖和英雄,用方格放大的办法,一遍一遍地画。后来就行了,能够默画,画得很像。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这个了,更不知道爱好这个有什么用,就是无端地喜欢和痴迷。
我人生重大转折,也就是我高中毕业前夕赴内蒙古服兵役,也与画画儿有关。那天中午,我从学校回家,带着学校团委书记交给我的两张白板纸,学校要在教室的墙上布置一期学习园地,老师让我晚上加个班,画个报头,画好第二天带到学校去。我当时是班里的团支部书记,学校团委委员,大家知道我会画,所以就把这事安排给我了。但是,中午快吃饭时,我父亲所在部队的一名军官来到我家,跟我父母说让我去当兵,我大惊,说这不可能,我正上学,况且还有事。这不,我拿来两张纸,明天就得给老师交上去要我画的刊头。父母和那军官商量,最后对我说:“我们去学校给你请几天假,你下午跟这位叔叔先走,去部队总部看看,不一定就能走,当兵不成,你再回来继续上学。”于是,这一走,我就再也没有回来。那个未能画出的报头,成为我终生的遗憾。因此,命运注定我对美术只能是向往和喜欢。
连队首长知道我会画画儿,字写得也好,就让我办墙报。每周一期,画报头、尾花、写美术字。周总理逝世三周年时,团里举行纪念周总理幻灯比赛,指导员让我代表连里参加,给我一周时间专事画幻灯片。在香烟盒大小的玻璃片上用水彩画,一共画了十幅,居然在全团得了个二等奖。在我参加幻灯比赛,把这套幻灯交到团里之后,团里举办通讯员培训班,每连选送一个人,因为我爱读书,有点文采,就让我去了。一个月结束后,四十多人每人交一篇培训后的作业,不料,我的作业被政治处首长赏识,就不让我走了,直接从连队把我调到了团政治处宣传股报道组,开始了职业写作。当我到了机关之后,宣传股电影组要调我去电影组画画儿,因这两个组都归宣传股管,股长很是惊讶地笑着说:“原来是一个人啊!”因此,命运不让我画画儿,让我写作。因为写作的投入,必须全力以赴,任何喜欢和爱好必须放弃,即使如此也不一定能够做好。
我的写作,我自认为画面感强,有时候还讲究点色彩、线条和视角什么的,“比着葫芦画个瓢”的能力强,学什么东西都比较快,也许和与生俱来的喜欢美术有关。没能实现的梦想,有时候会在文字里追逐。我自20世纪90年代中期进入《散文百家》杂志社工作,从主任到主编,二十余年来,这本杂志的封面构图及美术装帧,基本上都是在我的构思和谋划下设计制作的。绘画、摄影、建筑、雕塑、剪纸、流行壁纸和图案成系列呈现,受到了广大作者、读者还有专业美术工作者的认可,也体现了自己对文学艺术审美的趣味和崇敬之情。
美术,将是我永远的情愫,尽管遥不可及。 (贾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