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阳晚报社小记者 市五中 七(19)班 井清怡

那些年错过的默契,那些年错过的灵犀,好想拥抱你,拥抱错过的曾经,曾经想征服全世界,到最后蓦然回首才发现,这世界滴滴点点全部都是你。

——题记

那时,我们少不更事,总是喜欢站在天台上,远远地看着蔚蓝天空上飘浮着的白云,想象着,自己未来会是什么样。残阳的余晖柔和地洒在你身上,勾勒出希翼的模样,可能是因为太过兴奋,你的鼻尖上挂着点点汗珠,和尘土混在了一起,有些滑稽,有些凌乱。我不经意地抬起手,为你拭去污秽,清晰地闻到了你白色衬衣上淡雅的柠檬香。

永远都记得,七岁时在医院遇见她,那天天气还是晴的,澄澈的天际,有灰白色的鸽子扑棱着翅膀掠过医院的房顶,乖巧地停在房檐上梳理着羽毛。

那天,是春夏交接时的某一天。

窗明几净的医院,走道里有穿着病号服的小孩儿跑过,玩着幼稚的你追我赶的游戏。过道里,有大片大片的阳光,还有特定的消毒水的味道,而靠墙的椅子上,却是冷冷清清,只有白色灯光的地方。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女孩儿,样子七八岁,脸上有未曾褪去的稚气以及婴儿肥,她从头到尾都安静地坐着,沉默地看着自己映在地面上的影子,沉默地呼吸着充满药水味道的空气。女孩儿忽然站起,对路过的护士笑了笑,笑容甜甜,双眉弯弯成月牙状,声音也是软软的清亮,“护士姐姐。”那护士估计被她这个样子逗乐了,顺手捏了一把她粉嘟嘟的小脸。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攥在手里,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招招手就跑了过来。

那孩子口里念着有些老的童谣,踮着脚尖,踩碎了过道里的阳光,小跑了过来。似乎她就是会带着温暖的发光体一般,连带着周遭,都亮了起来。

“喂!”意识到有人在叫自己,我迷蒙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是刚才那个女孩儿,她扬扬手里的棒棒糖,冲我眨眨眼,“你要吗?”我没有回答,就这么看着她。女孩儿倒是不觉得尴尬,直接坐到了我旁边的椅子上,又鼓起勇气推荐给我,“这个给你。”“很好吃的,你尝尝啊!”女孩儿的手执拗地递了过来,我有些无奈,只好收下了,“你叫什么名字?”眼前叽叽喳喳的女孩儿终于停了下来,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她一字一顿地说:“林—夕。”她的一双眸子顾盼生辉,里面洒满了揉碎的星辰,令人不经意间放下了心头的惆怅,认真倾听她略微稚气的小奶音,“唉,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收下我礼物的人,因为小朋友们都不理我,他们总是叫我大象妹妹,哈哈,我鼻子中,老是插输氧管,活像大象的长鼻子。”说到这里,她本明亮的眼睛,黯淡了一下,“妈妈说我只是在玩扮大象的游戏,哼,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好玩。讨厌的护士姐姐还拿针头扎我,真的好疼好疼,不过,我知道她是为我好,所以我现在已经在好好吃药,好好睡觉……”那天林夕说了很多很多,声音轻轻地却是像双小手揪得我好痛好痛。最后,她小心翼翼地问,我们做朋友好吗?

嗯,好,我们做朋友。

后来,我总是抽时间来医院陪林夕,我告诉她,隔着医院外墙,这个巨大的时代,光怪陆离的世界每天都在转动,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接二连三地发生了许多妙趣横生的事,我告诉她,老师今天讲课时,同窗们发现他牙中有菜,我告诉她,我今天作业没完成,因此被老师批了……

我们胡说、胡唱、胡玩、胡笑,病房是我们的快乐屋,我们一起闯祸,被护士姐姐骂,一起欢歌,一起纵笑,世上最快乐之事,莫过如此了,那时的天空真的很蓝,那些旧时的岁月很清澈。

我甚至还带她偷偷溜出医院,到了一个废弃的天台上,我们一起手舞足蹈地聊梦想,她兴奋的样子,眼中闪着的光,我至今还难以忘记。

然而肆意欢乐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一阵汽车尾气混合着飞扬的尘土喷到我的脸上,我望着扬尘而去的汽车,泪水决堤,终究还是连声再见也不肯说吗?我究竟哪里做错了?让你说走就走,连声再见也不肯说。

一晃十年光阴逝去,时光在左胸口上囫囵出一个碗大的疤,献血淋漓,却大敞着任由风呼呼灌入。这么多年,你还是杳无音信,我寄去的明信片一张也没回,我也倔强着不再去询问你的消息,倔强着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总以为留给彼此的时间很长,我们还可以这样耽搁着十几年,然而时光却不等人了……

日子就那么不痛不痒,恍恍惚惚地过着,没有一丝波澜起伏,宛如结冰的湖面。直到有一天,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从纽约寄来。(指导老师:殷淑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