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
穿行在街道,偶然闻到一股淡淡香味,似曾相识。
香味开启了记忆,曾经在一个夜市,自卖花老人手中,捧过一束陌生的花:白而丰艳,喇叭状的大花朵,顺着油绿的茎一直排列到顶端。花们有的待放,有的怒放,有的还只是修长清圆的骨朵,花的样子有点像百合,但不是百合花,它们散发出好闻的香,不浓,也不淡,有点清雅有点矜持,老人告诉我,这花叫作香雪兰,我一下子就记住了这个名副其实的好名字!
手握这束香雪兰,漫步在
小吃夜市,看食客们有的浅斟慢饮,有的大快朵颐。辣椒酱炝锅时的香、烤肉于炭火上煎熬升腾起的香,在夜市中交织弥漫,此消彼长。而我手中香雪兰的气息一直隐隐地缭绕在鼻端。当我也坐下来,品尝风味小吃时,就把它斜斜放在桌子上。它安躺着,在最浓烈的人间烟火中,张开有些狭长的花瓣,仿佛斜睨着尘世的冷冷眼睛,有着洞悉所有的慈悲和透彻。
在那个十月初的街头,风开始转凉,城市却清静不下来。卖花的老人精心培育了仙
肌玉骨的花,交到我手中的时候,他嘱咐我轻柔对待它。当我低头看着这陷入滚滚红尘的花影,我却不知道怎样拂开它身边纷扰的云翳和雾霾。我就和它安静地对视,它就在闹市的灯影夜色中,净白,且发出圣洁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