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平原巧过众围寨

红二十五军跳出桐柏山后,驰骋纵横,对敌人造成了巨大威胁,蒋介石急忙调兵遣将,前堵后追,敌第四十军两个步兵旅、一个骑兵师,均由北面推进到新野、唐河、赊旗镇等地,堵住了红军北进伏牛山的近路,意图扼死红二十五军。吴焕先、程子华、徐海东在征询了鄂豫边工委意见后,决定迂回泌阳城东,经由象河关转向西北,越过许(昌)南(阳)公路,向伏牛山前进。

24日晨,张星江、韩本清等人带领红军到达泌阳县八里岗。韩本清奉张星江的指示,返回桐柏县做红军伤病员的收容掩护工作。张星江找到八里岗地下党员席志堂,领着长征红军绕过泌阳县地主豪绅武装势力盘根错节的林立村寨,机智灵活地快速穿行。红二十五军经平氏镇、泌阳城东、马谷田、刘庄铺、贾楼等地,乘虚北上,到达驻马店西北地区,按预定方案转向西北前进。

从泌阳城东向北,沿途地势平坦,阡陌纵横,村落棋布。此处围寨众多,远远望去,弧形的寨河环绕着耸立的寨墙,挺拔的门楼矗立在拱形的寨门之上,显得古朴厚重而又巍峨壮观。这里,封建宗族和地主武装势力强大,村寨少则数十、多则数百条枪,并配以土炮防守,排拒外来武装,傲视天下。据传闻,北伐战争时,国民党唐生智部队路过这里,曾全军覆没。

甘心田介绍,红二十五军在前进途中时常遭到地主武装的袭扰,而国民党部队也派便衣侦探在红军长征沿线纵火烧房,谎称自己是红军,借机造谣惑众,损坏红军声誉,并暴露红军行踪,方便其部队追堵。在这样的背景下,红二十五军召集干部会议,要求部队严格遵守群众纪律,不打土豪、不进围寨,所需粮草一律实行购买;并要求部队要随时做好战斗准备,以防敌人袭击。

“当时红二十五军每遇围寨,都事先给寨主头目写信,宣传党的抗日救国主张,晓以民族大义,促其保持中立,说明红军是借路北上抗日,并同寨主订立互不侵犯协议,提出:你不打我,我不打你,中国人不打中国人。”甘心田说,红二十五军多在野外吃饭、住宿,纪律严明,对围寨秋毫无犯。

正是在红军政策和行动的感召下,大多数围寨保持中立,使红二十五军快速、顺利地通过了围寨地区,摆脱了敌军追堵。

为了减少阻力,张星江率领鄂豫边工委地下党员,发动泌阳县、方城县沿途党的地下组织,予以积极配合,为红军侦察敌情,传递消息,充当向导。有些伤病人员,亦由地方党组织收容安置在群众家中隐蔽休养。他们冒着生命危险,走在红军前列,一路开展强有力的政治宣传。对此,《中国工农红军第二十五军战史》记载:“鄂豫边工委书记张星江等党的地下工作人员,曾一路跟随部队行动,负责联络地方关系,介绍沿途情况,找群众带路,给红二十五军以很大的帮助。”

冲破枪林弹雨护送红军出豫

红二十五军转向北上后,国民党部队即判断红军有“经象河关及独树镇、保安寨之间西窜企图”,遂急忙调整兵力,在方城县独树镇、七里岗一带,迎头堵击红二十五军;以阻止红二十五军进入伏牛山区;“追剿纵队”5个支队和第四十军骑兵第五师均随后紧追。红二十五军形势极其严峻。11月25日13时,红二十五军进逼方城县独树镇,准备穿越许(昌)南(阳)公路,突遇数倍于己的强敌围攻。时值雨雪纷飞,张星江和沿途地下党组织领路人与红军将士一起与敌浴血奋战。在地下党同志的配合下,红二十五军终于在黑暗中杀出一条血路,沿着弯弯曲曲的田间小路乘夜驰往叶县,从保安寨以北穿越许南公路,于11月27日拂晓进入伏牛山东麓。

11月27日上午,张星江找来当地群众中的革命积极分子,带领红二十五军在伏牛山区五里坡、高龙山一带将追敌击退,沿叶县、方城边界西进。12月4日,张星江协调沿途地下党负责人,为红二十五军领路到达卢氏县叫河后,发现敌六十师已在卢氏县城以南的五里川、朱阳关、黄沙镇一带构筑工事,控制了入陕大道。原来,蒋介石为堵截红二十五军入陕,在二十五军进入桐柏山时,就将驻防开封的陈沛部第六十师用火车快速运达灵宝县城,又经100多公里行军,于12月1日驻防卢氏县朱阳关,企图以逸待劳,堵歼红二十五军。此时,敌“追剿纵队”第一、第二、第三支队共5个旅的兵力,经信阳、许昌、鲁山等地相继追踪到庙子、栾川一带。红二十五军陷于前堵后追的境地,面临比血战独树镇还要严峻的局面。据此,张星江向红二十五军献计策,决定改变入陕道路,另择小路进入陕南。他协调当地群众,找到一个名叫陈廷献的货郎,问出一条由豫入陕的隐蔽山路。在货郎的热心带领下,悄然经过一条由大石河、文峪、卢氏城南入陕的隐蔽小路,沿着一条“72道文峪河,25里脚不干”的隐蔽峡谷,直插卢氏县城,出其不意地直奔豫陕交界的铁锁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溃守关之敌进入陕南。12月10日,红二十五军与随军长征的鄂豫皖省委在庾家河召开常委会,研究在鄂豫陕边界地区创建新的根据地。

以张星江为代表的鄂豫边工委及下属组织,历经17个日日夜夜,发动当地群众与长征红军团结奋战,帮助红二十五军胜利跨越桐柏山和伏牛山,安全由豫入陕,彻底粉碎了蒋介石企图在此歼灭红二十五军的阴谋。鄂豫边工委和人民群众为红二十五军长征作出了历史贡献。对此,原红二十五军军长、新中国成立后曾任全国政协副主席的程子华,1986年5月对这段红色的历史还记忆犹新:“张星江同志为红军二十五军的长征立下了一大功。”甘心田感慨地说:“历史就是一条大河,虽然烽火年代已远去,但是河里沉淀下来的是一种民族的精神,永远激励后来人为民族富强而奋斗。”

离开孙国寅家,已是日落西山红霞飞。当记者踏上弯弯山道,已是漆黑一片。黑乎乎的树林子里不时发出的鸟啼和呼呼山风,令人不寒而栗。遥想红军当年,记者顿时昂首阔步,一路上,甘心田告诉记者,红二十五军长征史上最危险的一仗就是方城县的独树战斗,这一仗是国民党精心策划的伏击战,红军战士差一点就要被围歼在那里。

(据《河南法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