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应同学之邀,我和凤凰古城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

三天的时间,像是和她热恋了一场,以至于回到千里之外的老家,依旧念念不忘她的幽雅、她的端庄。

青石绵延成古巷

初到凤凰,正赶上大雨倾盆。一下公交,热情的客栈老板便雨伞相迎把我们迅即安顿下来。客栈正好位于沱江边上,倚栏望去,一湾混浊的江水,让我顿生抱怨:“这怎么能养育千年凤凰?”也许是刚刚见过蔚蓝壮丽的太平洋,给我的视觉冲击太强的缘故,两相比较,本来兴冲冲的我,骤然低落了很多。雨势稍小,我便被拽着去逛古城了。在古城入口处,我听人相劝,买了一双木屐,一来方便雨天蹚水,二来也体会一下当地的民族风情。

山里的巷子,和平原不一样,没有淤泥,又刚被雨水冲刷,显得格外干净。再往前走,沿街客栈里不时有三三两两的游人出来,加入我们的队伍,撑雨伞的,没撑雨伞的,着红装的,着绿装的,穿民族服饰的,没穿民族服饰的,有说有笑。一时间,热闹了许多。

热闹间,还有木屐撞击青石板的声响,像是打击乐器发出的,不乏节奏的和美。僻静处,它又如天籁之音,钻进我的耳鼓,让我与久违的大自然融为一体。

小城的建筑,墙壁大都是白色的,搭配以传统的灰瓦屋顶。青、白、灰的组合,低调不失档次,简约彰显大气,庄重凝结古朴。也许是在大都市待久了,看腻了平坦、宽敞、笔直的柏油马路,乍一来这小城,光是走一走这错落有致的、用石板铺成的小巷,看一看这高高低低的、用一砖一瓦砌成的房屋,就别有一番情趣在心头。

渐渐地,我起初的抱怨被冰释了。

岁月斑驳印砖墙

初识凤凰,还是从沈从文老先生的《边城》中。那时,过渡的人少,没有现今的繁华,但只要有过渡的人,翠翠则是必不可少的主角。如今的凤凰,虽已找不到当年的翠翠,可岁月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印在城墙上的,刻进吊脚楼梁柱里的,引得很多游人驻足遐思……

城墙是红色的。偏爱红墙的我,恨不得俯身其上,零距离倾听年代的回音,触摸历史的沧桑。刚刚下过雨,砖缝间的青苔格外嫩绿。红与绿的交错、历史与现代的相遇、古老与新生的碰撞,被这小城演绎得淋漓尽致。

近些年,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里寻找自己心中的“边城”。伴着熙熙攘攘的过客,沱江边上的凤凰人也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江边的吊脚楼接二连三变成了客栈、店铺、酒吧、咖啡馆……比起从前,虽然少了些朴实自然,多了点喧闹浮华,但依然不失古色古香的美丽,依然掩饰不住其清幽韵味的悠长。

如雾烟雨落江上

就这样,我和同伴在小巷间,欣赏小城美景。

不知何时,天空飘来了细雨,江上升起团雾。远远望去,虚无缥缈。烟,轻柔,飘飘忽而不绝;雾,朦胧,渺渺乎而不散。绵绵烟雾中,小城骤然变成了一幅绝好的水墨画,不需艳丽的色彩点缀和刻意的线条勾勒——远山,近水,拱桥,吊脚楼,浑然一体,清新脱俗,静谧自然。

这一刻,我像是领悟到了何为“仙境”,何为“胜美”——这时的凤凰,更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有心事,有情愫,细腻、温婉、动人。

阑珊处繁华初上

如果说白天的凤凰是个娇羞的女孩儿,还腼腆于表现她的妩媚;那夜色里的她,则一改白天的姿容,变得热情而豪爽。这时,你不需在城里慢逛,只要在虹桥上站一站,就能把胜景尽收眼底——江边两排吊脚楼全都亮起霓虹,流光溢彩;酒吧人声鼎沸,摇滚歌手已开始纵情歌唱;江里楼的倒影,红的、绿的、黄的、紫的,淌出醉人波光,扑朔迷离;沱江水拍打桥墩的声音,在阑珊夜色里更加动听……晚上,是小城最热闹的时候,一切情绪都尽情释放。舍去烦恼,做回最真实的自己,这也许是众多游客最热切的期盼。

人人都说,在凤凰,只要天公作美,都有机会邂逅一个他(她)。在这里,你能看到太多的单身年轻人,来到这座小城,只为一场美丽的相遇。

其实,想开来,遇没遇到一个他(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守候一个人享有的那份美丽的心情。

破晓时渔歌牧笛

第三日,天终于晴了。

凤凰将她靓丽的一面呈现在我的眼前。初来时,曾抱怨过的混浊沱江水变得清澈、透明如镜,能轻易看见江底的水草和砂砾。这让我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一夜之间,它竟能让沱江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小城人自然不会辜负这上天的恩赐。天一放晴,苗族阿妹便开始在江边洗衣、淘菜,渔夫开始撑着长篙在江中打鱼,船夫也开始吆喝着招揽生意。巷子里拉姜糖的、砸木锤酥的、打手鼓的小伙,个个都忙起了自己的营生。编花环的、串手镯的、卖小吃的姑娘,也纷纷摆出了自己的小摊。

雨后的凤凰,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忙景象。 (据《燕赵都市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