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张 勇
2002年3月15日,29岁的青岛姑娘侯春健因失忆走失,竟流落到广东省东莞市街头。神志不清的她在乞讨中遇到了在那里打工的我市平桥区肖店乡农民杨国有。在找不到侯春健家住哪里,又不忍心让她继续乱跑的情况下,杨国有就将她带回信阳,按照农村的风俗,与她组成一个家。12年里,侯春健生育了3个孩子,杨国有一个人种田耕地,养鸡放羊,悉心照顾妻儿,撑起一个贫困的家。
今年10月24日,在媒体、志愿者和警方的共同努力下,终于帮侯春健找到了青岛市的亲人。10月31日上午,侯春健的母亲及亲属乘坐青岛志愿者免费提供的车辆,在青岛志愿者代表的陪同下,从青岛赶往信阳。
考虑到长途跋涉,加上侯春健的母亲身体不太好,当晚,平桥区肖店乡乡政府为抵达的侯春健母亲等人安排好食宿,稳定一下情绪,11月1日上午前往侯春健家中相见。
12年寻找终于梦圆
11月1日一大早,记者赶往肖店乡政府,侯春健的母亲和亲属及媒体、志愿者,已在政府大门口等待出发。“12年了,我恨不得现在就见到我的女儿。”侯春健66岁的母亲尹玉兰心情急迫。
从乡政府出发,走了近10公里的乡间水泥路,再下车踏上泥泞的乡村土路,记者一行终于来到侯春健的家。
“曹店村欢迎青岛亲人”“两家团聚,亲情永驻”——侯春健居住的曹店村沈桥组这个小村庄沸腾了,十里八乡的村民齐涌过来,大红的横幅悬挂在杨国有家院子的四周,地上摆着鞭炮和礼炮,淳朴的村民用最隆重的方式迎接青岛来的客人。
虽然分别了12年,但是,刚一下车,夹杂在迎接队伍中的侯春健就被母亲尹玉兰认了出来。“健健(家人对侯春健的昵称),真是我的健健!还记得妈不?”紧紧地抱着女儿,尹玉兰老人痛哭流涕。“记得!”侯春健像换了个人似的,眼圈泛红,仿佛恢复了一些记忆。
“为了找你,家里啥办法都想了。可你12年杳无音信,你知道妈妈多想你吗?”紧拉着侯春健的手,尹玉兰恨不得把积累在心中12年的思念全说给女儿听。
“黑了、瘦了,还有当年的模样。你看你的手,跟你爸的手长得一样。你爸爸活着的时候经常念叨你,说你的手跟他的手长得最像。”尹玉兰慢慢地抚摸着女儿的手,试图唤起女儿的记忆。
“健健,还记得姐姐不?”随母亲一起前来的侯春健的姐姐,挽着妹妹的胳膊激动万分。“姐姐、姐姐!”侯春健笑着点点头,表示记得。
尹玉兰说,健健在家里从小到大就跟姐姐关系最好,她姊妹俩在一起无话不谈,感情很深。
侯春健的举动印证了母亲的话。记者看到,只要姐姐不在视线,侯春健就拉着母亲的手寻找姐姐。
从见面到聊天,尹玉兰一直拉着侯春健的手,生怕这失而复得的女儿再次丢失。
中午坐在餐桌旁,杨国有让侯春健给妈妈夹菜,侯春健用筷子夹起一块肉递到母亲嘴边:“妈妈,吃。”妈妈连忙夹起炒鸡蛋给女儿:“你吃,你吃,多吃点。”妈妈慈祥怜爱的表情让现场的村民唏嘘不已。
“孩子呢?让我看看孩子。”尹玉兰急切地想看看女儿的孩子。“哦,这是栓栓吧,还有璐璐。哦,这最小的是旺旺吧。”逐个摸着孩子的头,尹玉兰眼角里噙着泪花。
杀鸡宰羊招待亲人
“虽然杨国有家里穷,但是为人大方。这不,听说亲人要来了,昨天晚上,他就将自家养的最大的一只羊给宰了。一只六七十斤重的羊,要卖一千多元钱呢。我让他别杀羊了,留着卖钱补贴家用。他却坚持把羊给杀了,并说自家养的,不值啥。孩子姥姥头一次来,不能太寒酸。”曹店村村支书李宪林告诉记者。
为准备当日团聚的午饭,杨国有还杀了十几只土鸡,赶集买回许多青菜,请来亲朋好友帮忙做饭。
当天的几大桌丰盛的菜肴,除了豆腐、青菜外,其他的食材都是杨国有自家产的。
吃饭前,青岛的志愿者代表将青岛市民捐赠的物品转赠给杨国有,并递上6000元现金。“这6000元现金,青岛的爱心人士已作出了分配,给每个孩子一人1000元,用于上学,剩下的3000元用于你家庭生活。这些钱只是捐款的一部分,其他的爱心捐款将陆续送来。”志愿者对杨国有说。
带女儿回青岛看病
亲人的到来好像唤起了侯春健沉睡的记忆。“健健,咱回青岛治病好吗?”尹玉兰不时地问女儿。“好、好。”侯春健连忙答应着。
尹玉兰对记者说,健健的病有治好的可能,如果将健健送到青岛的大医院治疗,并有姐姐妹妹陪伴,她的病会慢慢治好的。
尹玉兰表示,这两天将带侯春健及杨国有和3个孩子一起去青岛。
让人始料不及的是,杨国有却有不同的想法。“3个孩子能到青岛大城市上学,我巴不得的,妻子能去青岛治病,最好不过。我去不去无所谓,只要妻子和孩子好,就行了。”
在场的媒体记者、志愿者和尹玉兰劝杨国有不要想多了。“不是我想多了,而是现实的情况。现在3个孩子的户口已经落实了,大女儿和二女儿的学籍还没办,家里的稻谷还没卖,地里的小麦还没种上等,一下子全走了,不现实啊。况且,本月10日左右,乡里要给我家进行危房改造,我要是走了,咋办?”杨国有说。
最后,双方达成一致意见,侯春健和母亲先去青岛治病,过一段时间等家中事情安定下来,杨国有再带着孩子去青岛,一家人团聚。
截至记者发稿时,侯春健和母亲及姐姐已坐上回青岛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