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华

黄昏时分,车子蜿蜒前行,在连片的绿色田野中,一幢像古堡的建筑忽然跃入眼帘,那不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碉楼吗?仿佛是一场寻宝游戏,最美的意外却以这样一种方式不期而遇,待睁大眼睛细看之时,车窗外的“意外”早已不在,感慨之时,又一幢碉楼从眼前飞掠过,惊喜又遗憾。

车子终于停在了自力村游客中心,《让子弹飞》的大海报悬挂在墙壁上,没错,这里就是电影《让子弹飞》的拍摄地。站在自力村石碑前,只觉得恍惚,仿佛置身十八世纪的欧洲乡村中,眼前满池绿荷,良田万顷,在被晚霞染红的天空下,一幢幢碉楼遗世独立,仿佛诉说着百年的沧桑。

这里有15幢风格各异、造型精美的碉楼,碉楼因匪而生,也因义而生,20世纪20年代,洪涝泛滥、土匪猖獗,华侨兴建了碉楼,一旦有贼匪入侵,便让村民躲进楼内与匪抗衡。《让子弹飞》这部讲述弃军从匪的张麻子与南国恶霸黄四郎斗智斗勇的电影选址在此,再适合不过,不过电影却偷偷调换了人物身份,让真正的“匪”黄四郎住进了固若金汤的碉楼,而一心保护百姓的义匪张麻子却被挡在碉楼外。

村里的碉楼均为私宅,仅有铭石楼和云幻楼两座对外开放,其余均大门紧闭,一把大锁挡住了所有窥探的目光。不过,铭石楼是村里最美的一幢碉楼,也是电影里黄四郎的家。铭石楼高六层,第一层为厅房,第二至四层为居室,据说楼主有四房太太,各居一层,第五层为祭祖场所和柱廊、四角悬挑塔楼,第六层平台正中是一个爱奥立克立柱加中式琉璃顶的六角亭子,此地视野最佳,全村田园风光一览无余。这个亭子在电影里曾反复出现,黄四郎正是在这居高临下,偷偷观察张麻子假扮的县长一行人进城的。

身居碉楼的黄四郎毫无人身安全之忧,正如电影台词所说:“黄老爷的宅地,竹林掩映,碉楼耸立,易守难攻,万夫莫开”,楼顶的四角有射击平台,向外挑出尺许,远看去如同檐下燕子筑的巢,得名“燕子窝”,向前、向下都开着枪孔,对碉楼四周形成全方位的控制,难怪黄四郎能如此淡定。

碉楼外形朴实壮观,楼内陈设却是一派奢华,除制作精致的岭南家具外,“舶来品”甚多,有德国的落地钟、意大利的留声机、法国的纯银茶具、香水和日本粉彩描金瓷首饰盒等,足可见这位在美国致富的楼主当年的富裕生活了。

电影里称此地为“鹅城”,片中也有50只鹅跟着张麻子等人去攻打黄四郎的碉楼的片段,可别小看了开平的鹅,这是当地最有名的美食——马岗鹅,肉香韧劲,与碉楼一样有着百年的历史。

虽然片中黄四郎与碉楼在爆炸中化为了灰烬,但现实还是完满的,铭石楼完好无损。上路吧,邂逅碉楼,邂逅匪与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