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战争时期,国民经济窘迫,河南大学的经费开支也非常紧张,师生患难与共,克服一切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尽最大可能保护学校财产。河南大学虽经几次搬迁,但一直坚持按国家对大学的要求去办学。”刘建民说,“其文学院、理学院、农学院、医学院的机构虽先后两次进行过裁并,但其教学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严格有序地进行。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河南大学每到一处,都能尽量结合当地实际,以自身的智力优势为当地群众办些好事。”接着,刘建民讲了河南大学在颠沛流离中如何为老百姓办实事的故事。

其一,开设医院,为群众防治疾病。嵩县地处深山区,交通不便,缺医少药情形极为严重。劳动人民患病,多求助于鬼神巫祝。河南大学医学院迁到嵩县后,在经费减少、物资短缺的条件下,努力增设医院。其附属医院设门诊部和住院部。门诊开设内科、外科、小儿科、妇产科、五官科、皮肤科、眼科等,终日为求诊者治疗,甚至在汽灯下做外科手术。儿科、妇科更是不论时间,凡有病人,便立即处理。医学院的教授大夫们,以自己辛勤的汗水,赢得了人民的信赖,与山区人民建立了水乳交融的关系。

其二,创办学校,为地方培养人才。嵩县潭头为山区小镇,文化教育极为落后,河南大学迁至此地后,先后创办七七中学(初中)、伊滨中学、伟志小学、潭头幼儿园,教育系还办了简易师范和体育训练班。1942年又建立七七高中。教师力量雄厚无比,教学质量可想而知。医学院在嵩县招了一批高中毕业生,精心加以培养,使之成为合格的医生,为改善山区的医疗条件作出了贡献。

其三,宣传农业科学知识,推广先进技术。潭头地区耕作技术极其原始,农学院针对此种状况,大力宣讲科学种田,推广先进技术,广大农民受益匪浅。1942年春,小麦黄锈病蔓延,农民深受其害。农学院农艺系教授王鸣岐细心观察研究,发现此病是由伏牛山一带所产黄檗、淫羊藿等叶上的黄锈病病菌飞散后传播于小麦所致。于是,积极采取措施,控制了这种病虫害,使小麦获得了好收成。还是1942年秋天,豫东蝗虫成灾,洛阳嵩县一带人民十分惊恐。农学院的陈振铎教授积极率领同学防治,使蝗害得以控制。农学院的师生还开设“一病一治”讲座,每周一次,介绍病虫发生原因与防治方法,展示标本,配合图片,普及科学知识。

其四,积极开展社会教育活动。针对山区闭塞、文化极其落后的状况,河南大学的师生尽力向山区群众传播文化知识,活跃群众文化生活,寓教育于娱乐之中。教育系向社会演出的《屠户》《献金救国》《放下你的鞭子》等剧目,具有很好的爱国主义教育效果。

不顾安危 抢救财产

1944年,河南大学撤离潭头后,伏牛山区人民对师生慷慨相助,留宿供食,带路送行,给了巨大支援。学校迁到荆紫关时,当地居民纷纷腾出房舍,安顿师生。8月在西峡口招生,10月正式上课。

许多师生为保护学校的财产作出了突出贡献。如化学系的李俊甫,在日寇将至、大难临头之际,不顾个人安危,顾不上携带家人,只身跑到实验室,带走了当时学校最贵重的仪器——白金锅。到荆紫关后,李俊甫又自告奋勇返回潭头抢救学校的图书、仪器。在李先生的带领下,青年教师陈西河、卢锦梭等连夜返回潭头。

此时潭头处于一片恐怖之中,被日寇杀害的群众及师生的遗体尚未掩埋。他们避开日寇汉奸的搜查,掩埋了同伴的尸体,将学校的贵重物资打包装箱、起运,一连奋战多日,将理学院的大部分财产运到了安全地带。

会计余志光于中原事变前夕,带着支票,到中央银行河南分行(当时在卢氏县)去提取款项。因事变突起,不敢携带巨款,只取回两万元作为搬迁的路费,匆匆逃到荆紫关。不久,他只身潜回潭头,将散乱的账簿集中起来,精心整理,雇人挑往荆紫关,使学校的账目未受到重大损失,从而保证了学校教学科研的继续开展,使学校在困难的环境中能够坚持办学并生存下去。当时,虽然遭到巨大的创痛与损失,但师生坚持办学的精神始终未减,一面积极筹备开学,一面派人返潭头抢运残留的图书、仪器。农学院还租到农作物及园艺试验场地40亩,并与镇公所合办苗圃供实习和荒山造林之用。

继续西迁 曙光初照

1945年3月,日寇又在西南发动攻势。不久,南阳失守,国民党军队退守西峡一带,河南大学在荆紫关难以存留,遂西迁陕西。

学校吸取了潭头劫难之教训,先派精干人员赴陕洽商校址,将学校尚存图书、仪器等物品一律包装,运到西安河南会馆暂时存放。师生眷属一律步行,经商南,越秦岭,过蓝田,于4月中旬抵达西安。当时西安败兵云集,逃难机关比比皆是,衣食住行都很困难。河南大学数百人,一下拥到西安,更是困难重重。河南大学在西安盘桓数日之后,奉教育部之命西迁宝鸡附近的石羊庙、卧龙寺、姬家殿(现今的宝鸡县八鱼乡)等地暂时安居。

迁至石羊庙时,河南大学仅有文、理、农三院学生600多人,教职员及眷属500余人。医学院此时尚在汉中,经洽商后部分迁至渭河南岸姬家殿,与校部隔河相望。6月,田培林担任校长。田先生与各方面关系密切,经费的困难逐步得到缓解。

“这样颠沛流离的生活,直到1945年8月,日寇宣布无条件投降,抗日战争胜利才结束。”刘建民说,“消息传来,河南大学师生无不欢欣鼓舞、归心似箭。田培林校长决定抓紧时间结束课程,待期考结束后,学生便可自行编组返校。为做好从宝鸡返回开封翌年复课的准备,田培林多方活动,从河南省善后救济分署争取一笔经费,又派遣精干人员先行返汴做准备工作。1945年10月底,河南大学从宝鸡返回开封,8年的流亡生活从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