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世界的你,我不敢相信你在彼岸。也许是朦胧的天气,甚或是距离太远,我不敢相信我能到达彼岸,去领取你的青睐,但是,我毫不犹豫地说,那是我能望见的希望,也是我用一生去追寻的答案。

这里是真实的一条河流,曾经在我的记忆里流淌。是妈妈在严寒的冬季破冰,用冻得紫红的双脚送到河对岸,让我要留心路边的荆棘还有轰隆隆的车流,在人生的坎坷当中,不要被大雾蒙住双眼。

雨,停了;河水,见涨。就在这滚滚浪涛当中,我在试图寻找人生的小船。儿时,在月光下听到的那些故事在我这瘠薄的泥土里倔强地孕育和发芽,那些先秦时期的诸子百家还有能让我着迷的千年历史,在沉醉中徜徉。我不是游泳高手,我只能一步一步地前行。在我用去二十个春秋的时候,伴随着岁月的古朴,萌动了一棵幼芽。一次偶然吧,也是一次必然,在春风里,一部壮歌新时期农民工形象的小说《玉琮》出版了。无数个夜晚,在这个嘈杂的世界里,不知道是灵魂在呼喊还是众多的伯乐在给我摆渡,不知不觉当中,在世界纷扰中把持内心的寂静,也许将会用我一生去寻找一个不会被当前价值观认同的彼岸;这个彼岸,哪怕是那么的遥远。

这个世界的荒地都被开垦完了,直到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那一天,世界已经没有秘密了。要是再去寻找秘密,你就搬开历史吧。因为,在两千多年的历史当中,人脑还是比较稳定的,在人脑这块田地里所种植的花草树木还是没有变化,所以,这就是灵魂的悲哀。灵魂在挣扎的时候,科技在空间和物质上耕作,不管收获的是庄稼还是毒草。“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日子只能留给带有理想的人品味,阿Q精神也不纯粹是糟粕,蒙骗自己的时候也正是难得糊涂的季节。在这个季节里,我有所收获,不要只想到信阳这个地方太小而猥琐,也不要想到信阳是楚文化而受蛮夷之愚,只要你从《红高粱》出发,即使是山东高密的一个小镇,也能到瑞典发表言说,——让世界慢点,再慢点,聪明不能都用完了,细着点,十分的聪明用五分吧,留五分给子孙。

我不是太聪明,而是太笨。即使把智慧用完,也才只能达到申报中国作协会员的条件。不是条件太苛刻,而是上帝太公平。上帝说,路还没有走完,你就不能得到你索要的东西。你如果攀登,理想就在山顶,当你到达山顶的时候,你感觉不到山上还有什么风景,因为风景都在峡谷和山腰,都在人们仰望的地方,一旦俯视,那里都是人间凡尘。

当我自信满满的时候,我从山腰上直接摔下来了。有好多朋友鼓励我,让我再继续攀登;当然也不同程度地收获一些刺骨的冷风,还有不屑一顾的眼神,这些,也许才是真正的摆渡,让我在此登上远航的船只,哪怕再一次被跌倒,哪怕再一次被颠覆。

果不其然,因为风雨,我被掀翻了。自信吗?早已失去。在失去信心的时候,也是最为娇弱的时候。在痛苦中寻找,在自省中奋起。我一遍又一遍阅读于谦的那首《石灰吟》:“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是呀,人世间,梦想才是精神的支柱,为梦想奋斗着才是灵魂的享受。

不要为名利去烤烧自己了,还是把理想抱在心头,携带着理想的人才是要走出深山的石头,不论你是否变成石灰,只要你千锤百炼了,只要你安之若素了,只要你有了留取清白的理想了,你就成功了。经历过五次申请,五次名落深山外,在这五次当中,我品尝的不仅仅是甘苦,更多的还是朋友的帮助和知心人的鼓励。我记得那一次省文联组织,包括省作协的领导来新县开展党的群众路线教育时,邵(丽)主席问我,你咋又没有搞上呀?我说,可能是个知名度和水平问题。邵主席笑着说,你这种思想很端正,估计距离评上只有一公里了,奋斗吧。也许,就是这样的一句玩笑变成了实实在在的鼓励,无数个这样的鼓励,才让我的风帆鼓风而前进。

信阳大地,有太多的故事可写;信阳大地,有太多感人的历史可歌可泣了。我最感动的还是信阳的红色历史。我记得小时候就听过发生在我身边的可歌可泣的故事,还有像《潜伏》《风声》一样的谜团。譬如,我们那儿有个伪县长顾敬之,1925年在武汉上学时,准备加入共产党的,后来却成了反共的民团头目,他娶了好几房姨太太,其中有两位十分传奇,不仅人长得漂亮,还做了许多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还有,都知道商城起义领导人周维炯,可谓奇男儿。他打仗不仅神勇,而且还有许多传说。可是,周维炯却在白雀园大肃反当中被错杀了。历史,是蒙着面纱的姑娘,要想看到真容,就必须撩开面纱。于是,我花了十多年时间,翻阅沉睡的历史书页,走遍当年的沧桑足迹,寻找已经压碎的历史纸片,让我们知道信阳这段历史的同时,重新修正自己人生的坐标。我不能说成功,但是我这样做了。一份汗水一分收获。在春天到来的时候,那些播下的种子开始发芽,开始成长。大象出版社公开发行我的小说《八月桂花遍地开》,随后《大河报》《姑苏晚报》连载,《天津日报》《洛阳日报》《新疆日报》刊登了书评,《信阳周刊》也进行了连载,还被评为河南省第十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也许是这些影响,我申报的中作协会员被批准了!

夜深了,路边的霓虹灯在闪烁着光芒,辛苦地照耀着世界,为夜行的人们点亮。看着那一排排淡定的卫士,我想起了背我过河的妈妈,还有在我人生旅途中给我摆渡的人们。我知道,以后的路还很长,我要瞄准的不是山顶,也不是太空,更不是世界的脊梁,我要攀登的还是滋养我成长的信阳,我只有把根深深地扎在泥土里,才能为信阳的文学艺术贡献微薄力量。一个人,不论你理想再高,走得再远,牵着你绳子的、给你摆渡的,还是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