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在花莲下车,手机没电。我才发现,原来我订好的客栈不在花莲市,而在太平洋边一个原住民小渔村里。

就在我手足无措时,村里有人来接我。路上,客栈女主人让司机先带我去吃东西,而她,在栅栏门外等候,我一下车,她就用一条厚围巾把我裹起来,说这里靠海,风会比较凉。

总有陌生人,会温暖你的旅程。女主人给我煮了鸡蛋甜酒,我们开始聊天。她说她的故乡应该是在四川,她没回过大陆,但听到标准国语就觉得亲切。她说,花莲是台湾最美的地方,没有高铁,没有高速,这样很好。她只有一个人住在这栋房子里,每天最多的事情就是待在海边。她的房间院子满是艺术品一样的根雕和石头,都是拜大海所赐。

第二天清晨,我拉开窗帘,一眼看见院子里盛开的三角梅和不远处湛蓝的太平洋。

似乎每一场旅行,都有那样一个清晨,我们睁开眼睛,看见岁月静好。阳光和清风吹散纠缠你的欲望和失望,默默流淌的山风和河流,留在心理酿酒,用来安慰人生未知的岁月。

走过渔村,几个原住民水手边劳作边害羞地起哄。我听不懂他们说什么,拿起相机,他们开心配合。

花莲的海不同于垦丁,海边是坚硬的石滩,有着原始粗犷的美。中央山脉在太平洋的水雾中朦胧而清绝,山长水阔,天高云淡,太平洋的风吹过多少人的脸颊,终于吹到我的身旁。

在台湾的最后一晚,我在酒店看电视,换了几个台,都在激愤地剖析当地时事。关掉,开窗。华灯初上,台北市井小巷里繁体字招牌林立,突然有种光阴倒转的错觉。如果此时,“夜色茫茫罩四周,天边新月如钩,依稀往事恍如梦……”的歌声从老唱机里传出,会不会觉得时间和空间就能比肩回流,而台湾,不过是电影里的一段往事?

(据《燕赵都市报》)